從前,沈圖竹是位見不得光的暗衛,每天奔波於夜色,舉手間,頭顱掉落,過著膽戰心驚的日子。
從前,沈圖竹是名揚虔川城的沈歲,風流倜儻,肆意灑脫,過著家人齊聚的日子。
歲月將沈圖竹撕碎,他化成了許多許多片。
現在所見的沈圖竹,不過是眾多碎片中的一小片。
沈圖竹扶起上官玦,用手腹擦去他眼角的濕潤:“上官玦,沒有人會一成不變。”
“我是,你也是。”
上官玦躲開沈圖竹的手,問:“就因為我不喜歡男人?”
“你自己也說了,男人不一定非得喜歡女人,同樣,男人也不一定非得喜歡男人。”
“我不強求你喜歡女人,你也彆強求我接受你喜歡男人。”
“行嗎?”
“我們,回到以前,好不好?”
沈圖竹的表情帶著茫然,好似沒能立即明白上官玦的意思。
待他的大腦,十分緩慢地消化了上官玦的幾句話,沈圖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上官玦一直以為自己是因為他不接受自己喜歡男人而生氣。
其實,沈圖竹也說不清他為什麼會生氣,或是潛意識裡期盼著,靠這份矯情,博得上官玦的些許目光與注意吧。
但他有什麼資格生氣呢。
原本,沈圖竹對上官玦坦白前便想,若是上官玦實在接受不了,剛好能順著這個由頭,兩人就此斷了。
可沈圖竹每看上官玦一眼,心中便會多一分僥幸。
萬一呢,萬一上官玦會喜歡上他呢。
沒有萬一,哪有那麼多萬一。
就算有,前不久也隨著他的膝蓋,被跪進了土。
沈圖竹低聲道:“不好。”
說完這短短兩字的話,沈圖竹根本不敢去看上官玦的表情,他的心被卷起的雙手藏匿。
上官玦想開口挽留,可喉嚨又被緊緊掐住,他發不出聲音。
他背過身,麻木地脫去鞋襪,躺在床榻上,用軟枕包裹著頭,像是要把自己藏起來。
臉皮再厚,心再大,這種時候上官玦也會覺得丟人。
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做朋友就不做,他上官玦又不是沒有其他朋友,誰稀罕啊。
反正,他不稀罕。
良久,沈圖竹邁動僵硬的腿腳,向外邊挪去。
“你又要去哪兒?”躺在床榻上的人,背對著他問道。
沈圖竹說:“我留在這,你會不舒服,我去外麵坐會兒。”
上官玦坐了起來,在黑暗中用目光摸索著沈圖竹的背影:“你是神仙嗎?能聽見我心裡在說什麼,想什麼?”
“天氣這般冷,你出去凍病了,亦或者讓彆人瞧見,還以為我上官玦虐待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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