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尚千還在身側傻站著,上官卿月說道:“這沒你的事了,尚千,回去吧。”
尚千看著言璟,猶豫道:“我……我家殿下讓我時刻注意著……”
上官卿月打斷道:“本宮還能吃了太子殿下不成,雖說外人常道本宮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但本宮殺的那些人,又何嘗不是罪該萬死,更何況,像太子殿下這般貌美的男子,本宮心疼還來不及呢,怎舍得傷他分毫。”
尚千壯起膽子,欲繼續開口,但單是被上官卿月靜靜地看著,便已叫他冒起了一身冷汗。
上官卿月抬起手,其身旁的沐瓷微微彎腰,雙手並攏,嫻熟地用掌心托舉著自家主子的纖纖玉手。
上官卿月的手指邊在沐瓷的手掌心裡輕敲著,邊舉起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頭上墜著的珍珠流蘇,她悠然自得地說道:“尚千啊,你要惹本宮生氣嗎?”
尚千彎下腰,默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不敢,奴才這就走。”
言罷,尚千再未敢逗留半分,當即快步離開,並關上府門。
言璟道:“長公主殿下怎麼有空來孤這暗無天日的囚牢中,尋孤的樂子。”
“怎麼會是尋太子殿下的樂子。”上官卿月有意裝傻充愣,與言璟迂回道,“本宮聽聞殿下前幾日大病了一場,庭兒來來往往為殿下尋了好些藥材,奈何那時府中事忙,本宮實在是走不開,這不,手頭上的事務剛了,一得空,本宮便立即前來看望殿下。”
說著,她歎了口氣:“怎料,殿下卻因此揣測本宮的真心,真真是叫人心寒啊。”
“殿下的真心太過貴重,孤要不起。”
本以為上官卿月會因言璟的不識好歹而氣惱,但今日的上官卿月卻意外隨和,在聽完言璟的話後,她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笑了起來。
上官卿月將放在沐瓷掌心的手,拿起,落在了言璟的胸口。
她笑臉盈盈地對言璟說道:“旁人或許要不起本宮的真心,可若是太子殿下想要,本宮自願雙手獻上。”
沐瓷看了一眼言璟胸前的手,又重新垂眸,挺直腰杆。
言璟拿下上官卿月的手:“殿下,男女有彆。”
上官卿月趁著言璟收手,用指尖在言璟的手心劃了一下:“本宮向來不被所謂的規矩束縛,太子殿下早些習慣便好。”
“響午日頭大,曬得很,我們還是進去說話,莫要讓太子殿下重病未愈,又中了暑氣。”
見言璟沒有讓開的意思,上官卿月故作委屈道:“太子殿下不會還記掛著上次在長公主府發生的不快吧,本宮承認,那次是本宮有錯,可今日不也還了殿下?殿下還要一直揪著不放嘛,未免太小氣了些。”
言璟回道:“殿下多慮了,隻是府上粗茶淡飯,長公主殿下金枝玉葉,怕是吃不習慣。”
言璟依舊沒有要讓路的意思,上官卿月乾脆繞開他,自行往裡走去。
她道:“太子殿下有心了,左右不過是口飯,怎麼吃不是吃,能飽腹便足矣。”
話雖如此,但待午膳真正上桌,上官卿月見過後才明白,言璟所言並非假話。
一碟沒什麼油水的爛白菜葉,一碟白肉占大半,半生不熟的小炒肉,一盆開裂的乾巴饅頭,以及一小碗不知道放了幾天的蘿卜絲鹹菜。
上官卿月看著桌上的菜,拿起筷子,猶豫了許久,她又將筷子放下,委婉道:“太子殿下的吃食,著實親民。”
“如殿下所言,怎麼吃不是吃,能吃飽便已是萬幸。”言璟把饅頭掰成兩半,一半隨手給了桌邊站著的小槐花,另一半則給了同樣站著的右右。
“聽說,陛下給殿下賜了一個禦廚。”
“禦廚也是要吃飯的,孤錢囊羞澀,轉手給了六皇子殿下。”言璟擦著手,“六皇子殿下還給了孤二十兩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