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沒了軍職,上官庭徹徹底底變成了無所事事的閒人。
有傳聞,影衛去六皇子府取軍令時,順帶還搬走了兩個大木箱。
聽上官庭自己說,裡麵裝的都是些待處理的軍中事務,以及上官駟私底下吩咐上官庭查辦的私事。
“這已經是第九日了。”言璟給上官庭的茶杯倒滿,“你還沒待夠?”
上官庭將茶杯裡的茶水倒掉一半:“昨日才喝了我的臘八粥,今日便翻臉不認人了,你也太無情了吧。”
回味起那碗黑黢黢的臘八粥,言璟這胃裡不禁翻江倒海。
也不知道上官庭是從何處習來的廚藝,能將所有食材都做成同一種顏色,最最要人命的是,上官庭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壓根就沒有進灶房的天分。
想著想著,言璟麵露苦色。
上官庭放下茶杯,不太高興地說:“我的粥不好喝嗎?”
“沒有。”言璟違心道,“好喝的。”
“你的臘八粥,和彆人做的很不一樣。”
被誇後,上官庭忍不住地‘翹起辮子’。
他得意道:“我的臘八粥裡麵,可是放了十足十的料,當然和那些人的不同。”
上官庭得寸進尺:“你若是喜歡,以後每年我都煮給你喝。”
言璟未語,隻是默默喝了一大口茶,試圖壓下隱約湧上喉嚨眼的鍋灰味。
直到夜裡用完晚膳,上官庭仍不肯回府。
他躺在言璟的床榻上,大開手腳:“天色尚早,我再待會兒。”
言璟在燭光下奮筆勤書,忙得頭昏,也就沒空再去搭理上官庭是否回府。
被冷落的上官庭,翻身坐起,他用力拍了拍被褥,問道:“你不睡覺嗎?”
言璟將上官庭的原話順嘴奉還給了他:“天色尚早。”
上官庭拎起言璟的軟枕,將其抱在懷裡:“不早了,天都黑了。”
言璟依舊低著頭,手上動作不停:“你都知道天黑了,還不早些回去。”
上官庭抱著軟枕走到桌邊,站了會兒後,他給軟枕換了個抱姿,來來回回地在言璟的桌邊踱步遊蕩。
他走路帶起的風,吹得言璟桌上的燭火不停搖曳晃動。
言璟放下筆,一掌拍在了上官庭的後腰:“閒來無事,不妨去灶房看看我沐浴用的熱水燒好了沒。”
“這就去。”上官庭把軟枕拋回床榻,火急火燎地就跑出了門。
灶房的那口大鍋,言璟是知道的,它的鍋壁厚得很,就像某人的臉皮,要想燒熱滿滿一大鍋水,可得花上些時辰。
灶房內,右右舉著柴火,站在鍋邊呆呆地看著上官庭往灶門裡一個勁地添柴。
直到灶門快要塞不下,上官庭還試圖用棍子捅上幾下繼續往裡添柴時,看不下的右右開口道:“六皇子殿下,鍋快爆了。”
上官庭抬頭看了一眼右右,又懷疑地看了看灶門內的熊熊大火,最後他非常不甘心地丟掉了手裡的柴火。
等了一刻鐘,上官庭不耐煩地打開鍋蓋,見裡麵的水還沒什麼動靜。
他忍不住問道:“為什麼還沒燒好?”
右右擦了擦汗,很小、很小聲地回道:“這鍋厚,以往我們都要燒上半個時辰。”
其實還有一句話,但右右不敢說。
右右所有的目光全都凝聚在上官庭手裡的棍子,她思索著自己要是挨上一棍會不會立即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