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碰我!”
劇烈的撞擊,徹底砸開了宋聲晚的心窗。
宋聲晚十分吃力地爬著坐起身:“是我的錯,我不該帶你回家。”
言罷,宋聲晚抬起麻木無神的雙眼,靜靜地看著宋昭闌,她仿佛像在看一位素不相識的生人。
看著看著,宋聲晚自嘲般地淺笑一下後,眉頭蹙起,眼眸低垂:“宋昭闌,我捫心自問從未虧欠過你,你為何要如此待我?”
“你說你愛我,你就是這樣愛我的?”
“把我折磨成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愛我!”
“惡心!”
宋聲晚聲嘶力竭地大喊:“宋昭闌,你真的惡心透了!”
宋昭闌第一次見宋聲晚的臉上露出現在這種恨不得將眼前之人扒皮抽筋、碎屍萬段,充滿憎恨的嫌惡神情。
在宋昭闌記憶裡的宋聲晚,待人和善,好看的眉眼間總是帶著淺淺的笑意,她說話有些慢,但卻叫人急不起來,甚至希望她可以說得再慢些,這樣便能與她待得更久些。
宋聲晚在宋昭闌的心裡,是這世間最美好、最純淨的存在,絕不是麵前這個頭發淩亂,說話急衝的‘女瘋子’。
宋昭闌蹲下,歪頭輕聲喚道:“姐姐……”
宋聲晚隨手抓起地上的鞋子,丟向對麵那張令人作嘔的嘴臉:“我不是你的姐姐!”
宋昭闌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但卻並未躲開。
臥病在床多日的宋聲晚,力氣連七八歲的稚童都比不過。
任由著鞋子砸臉後,宋昭闌張手接住了宋聲晚的鞋子,她摸了摸鞋麵上的繡花,說:“姐姐你看,這是杜鵑花。”
“我最喜歡杜鵑花了。”宋昭闌把鞋子遞給宋聲晚,“姐姐喜歡嗎?”
宋聲晚沒有接手,隻是一味地瞪著宋昭闌。
宋昭闌將手收回,繼續撫摸著繡花:“從前姐姐的小院裡,有很多這樣的杜鵑花,每年花開的時候,姐姐都會把它們折下擺在床頭,連帶著我的床頭也有。”
“每每伴著花香入睡,我總覺得姐姐就在我的身旁。”
房門外,宋昭闌的侍女冬嫣敲了敲門,壓低聲音喊道:“小姐,六皇子殿下來了。”
聞言,宋聲晚的眼睛亮起光,放聲喚道:“春顏!春顏快去找……嗯……嗯嗯……”
宋昭闌上前捂住宋聲晚的嘴,她貼在宋聲晚的耳邊輕聲說道:“姐姐,春顏聽不見,她已經死了。”
“她已經死了,姐姐。”
宋昭闌將已然呆滯的宋聲晚抱起,輕放至床榻。
“乖乖喝藥,我去會會我們的表哥,晚點兒,妹妹回來陪你。”宋昭闌替宋聲晚理了理雜亂的秀發,“妹妹已經為你準備好了新的侍女,等教好規矩,她會來接替春顏,幫著妹妹照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