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言璟一行人送至半路,上官玦拉繩勒馬。
身上背著包袱,上官玦小心取下後,戀戀不舍地交於左左手中。
眼看著左左把包袱穩穩接過,上官玦的心中卻仍舊牽掛,不禁叮囑道:“可千萬要拿穩了,彆摔著他。”
左左抱緊包袱裡的木盒,回道:“十二殿下放心。”
悄悄撩開一角車帷,言璟看著上官玦目不轉睛盯著左左懷裡被小小木盒裝著的沈圖竹的眼神,裡頭裝滿著不舍與貪戀。
想了片刻,言璟把車帷撩開大半,探出頭對上官玦說道:“宋府有些沈圖竹留給你的東西,從前見你對宋二小姐的癡心,原想著等今日你與宋二小姐大婚後,由宋二小姐交於你,更為妥當些,可如今看來,還得是你親自去趟宋府,去找宋大小姐取走你的東西。”
放下車帷前,言璟彆有深意地提醒道:“記得早些去,莫要讓人白白等你。”
上官玦聞言,立即扯著韁繩,將馬頭調轉。
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言璟的馬車,上官玦很大聲地喊道:“言璟,彆再見了。”
言璟則回道:“話彆說得太絕,萬一以後真的再也不見了呢。”
“我想,你還是不夠清楚,我究竟為何會對你生厭。”
“不是因為你喜歡男人、喜歡皇兄。”
“而是你永遠都是這樣自以為是,總想著世間萬事萬物皆在你股掌之中,隻要你說上一句話,便能叫這世間天翻地覆。”上官玦用力一甩韁繩,座下駿馬即刻拔腿,“可在我看來,你所做種種,不過是癡人說夢、可笑至極。”
上官玦的每一句,看似有頭有尾、有理有據,但都落不到實處。
言璟一字一句聽完,卻根本不上心。
他權當是上官玦小孩子家家鬨彆扭,朝著無意踢翻‘火盆’的自己,可勁翻風點火,試圖將兩人之間的所有交情,全部燒毀消失時,並無惡意說出口的氣話。
待馬蹄聲漸弱,坐在車外的左左問道:“殿下,我們要等等十二殿下嗎?”
言璟露出淺笑,道:“時辰尚早,等等吧,他一定會回來的。”
車內,躺在右右懷裡半夢半醒的小槐花,嘴裡嘀嘀咕咕地問:“殿下,為什麼……為什麼他一定會回來?”
笑著摸摸小槐花的頭,言璟滿是感歎道:“因為這裡,有他舍不得的人啊。”
小槐花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他是舍不得殿下嗎?”
說著,小槐花突然恍然大悟:“他的皇兄也和他一樣,舍不得殿下!”
手上動作一頓,言璟臉上的笑意很明顯地僵了一瞬。
見狀,右右眼疾手快地捂住小槐花的嘴:“殿下,童言無忌。”
沒一會兒,言璟就又恢複了那副溫和無害的純真笑顏:“是啊,孤也舍不得他們。”
“殿下,你去哪?”右右喊道。
帷幔被人從裡麵猛地掀開,言璟跳下馬車。
左左跟著跳下馬車,但並未抬腳追上。
隻因她知道,能讓太子殿下如此不顧危險的人,世間除了已故的皇後娘娘,便唯有六皇子殿下。
望仙樓,言璟急匆匆地推開大門。
正悶頭賣力擦拭著木桌的金元寶,聽見動靜後,頭也沒抬,隻是懶洋洋地說著:“樓內近兩日不待客,請回吧。”
餘光瞥見那人還在繼續上前,金元寶有些生氣地抬起頭:“都說了,今日不……”
“殿下?!”
看清來人,金元寶的氣頓時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