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言璟頂著上官庭含笑的目光緩緩醒眼。
“昨夜睡得可好?”上官庭側身,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托住言璟的臉,“我的陛下。”
看了一眼上官庭,言璟又重新閉眼,嘴裡嘟囔道:“我的牙,有點酸。”
聞言,上官庭輕笑一聲。
聽見動靜,被子下言璟用腳踢了踢上官庭:“笑什麼?”
“陛下,你的早朝要遲了。”說著,上官庭捏了捏言璟的臉頰肉。
言璟不高興地扭開了頭:“哦……”
“不對!”突然反應過來,言璟猛地驚醒,“快給我更衣。”
去年的某日,言璟依舊刻骨銘心。
他不過是遲了半刻,便被朝中大臣絮絮叨叨了快一個時辰。
甚至下完朝,還有好幾位大臣特意上折子,訴說對言璟早朝來遲的不滿,其中字寫的最多的就是白策,其次是白兼,他們二人僅是五字之差。
事後,言璟不僅得看完,還得一一給他們回言。
軟綿綿地靠在上官庭的懷裡,任由著他為自己整理衣裳。
手裡揪著一小撮上官庭的發尾,言璟用它掃著鼻尖:“為什麼不能上晚朝呢……”
係好腰帶,上官庭從腰間取下玉佩,掛上:“早去早回,我等你用膳。”
站直身子,言璟搓搓臉:“去去就回。”
大殿內,言璟坐在龍椅上麵無表情地望著台下的眾大臣,小聲問身側的徐公公:“幾個時辰了?”
徐公公抬眼瞧了瞧,回道:“三刻鐘。”
言璟頓時蹙起眉頭:“才三刻鐘?”
不太相信的言璟,親眼瞧了瞧,還真是三刻鐘。
聽著大臣們一個個毫無新意的發言,言璟不免覺得煩躁:“他們怎麼還沒說完。”
每日都是些無聊至極的瑣事,不是誰誰家的公子又與誰誰家的少爺打了一架,將哪家的商鋪砸得稀爛,遭店主擊鼓上狀,就是某個大人去了城中某處煙柳之地,損了言國臉麵,再不濟就是,誰誰家小姐馬上要及笄了,明裡暗裡想要塞進後宮做個娘娘。
正不耐煩,肚子裡憋著一股無名火,言璟便看見台下的大臣忽然打了起來。
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七次了,而這個月才過去了八日,其中一日是休沐。
“我呸,你個老不死的,你家女兒是什麼德行,也敢妄想嫁給陛下?!”一邊說,被打掉發冠的大臣脫下靴子,“簡直厚顏無恥!”
說完,一隻靴子直直砸在烏青了一隻眼的大臣頭上。
就兩隻手,一隻手捂住了受傷的眼睛,一隻手抱住被砸的腦袋,大臣氣到結巴:“大殿之上,你……你!不可理喻!”
看了好一會兒熱鬨,白兼晃悠著扇子站到他們中間:“兩位大人,冷靜。”
“陛下還在上麵看著呢。”白兼的扇子隔空點了點他們的脖子,“要當心啊。”
白兼不說還好,一說,兩位大臣齊齊跪下,大喊:“陛下,你可要為臣做主啊!”
“兩位大人。”
言璟和善地笑笑:“自行回府吧。”
“近日就不必上朝了,回家好生養養身子,叫家裡人也為你們二位備些厚重的衣物,畢竟,牢獄艱苦,沒有多餘的暖爐可供兩位大人取暖,還有,也是為了獄中他人的安危著想,你們的牢房不會有蠟燭。”
此言一出,原本吵鬨的兩位大臣瞬間噤聲。
隻有白兼懶洋洋地附和:“陛下聖明。”
當即,白兼被一側的白策甩了一眼刀。
“最後。”
言璟站起身,宣布:“下月初三,朕要迎娶羽國景王……”
白兼上趕著喊道:“陛下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