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季明洲跪倒在宇浩的麵前,嗚嗚的哭了起來。
由開始的小聲啜泣到後來的掩麵痛哭,季明洲把壓抑許久的情緒釋放了出來。不論生前還是死後,還從來沒有人這麼關心過自己,季明洲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暖意,這是還是青春懵懂的孩子知道自己遇到了貴人,遇到了擁有狹義心腸的、沒有偏見的劉宇浩大人,這為他十幾年的黑暗歲月帶來了一絲的光亮,雖然是死後,但也足以溫暖他那顆被冰凍的心。
在地府雖然沒有欺壓、霸淩等情況,但你若沒人人脈、又沒有財富,肯定不會被重視,也隻能是生活在地府的最底層,永遠沒有掌聲、關愛、光環,就在季明洲還在不報希望的等著公平司排隊複仇時,他的貴人劉宇浩仿佛從天而降,如利劍劈開這陰霾的地府,讓他那顆枯萎的心重新煥發了生機。
“我出生在一個很普通的農民家庭,由於家裡很窮,自從出生後爸媽就外出打工了,印象中一年就過年回來幾天,所以我對他們既不依賴、感情也不深,但這至少是個完整的家,記得在我上幼兒園開始,爸媽就算是過年回來的幾天也總是爭吵不休,圍繞的主題永遠都是錢、錢、錢、、、”季明洲大顆的淚滴掛滿了兩腮,眼神迷茫的看著窗外。
“好像是我上小學的時候,爸媽再也不吵架了,因為離婚了,媽媽走的毫無音訊,爸爸也由原來的每年都回來變成兩年回來一次、三年回來一次,我隻能和年邁爺爺奶奶相依為命,他們都是70多的老人,沒有賺錢的能力,家裡種了一點地隻夠吃飽肚子,根本沒有餘力為我買吃的、喝得、穿的,所以周圍的小夥伴都嘲笑我,說我是沒有爸媽的野孩子,我無力反駁,雖然有但和沒有真的沒區彆,就這樣饑一頓、飽一頓的我上完了小學,中學時由於離家遠,又沒有人能接送,隻能讀寄宿學校,那成了我一生中被悲慘的一段歲月。”此時季明洲臉現猙獰,咬牙切齒的,渾身還微有點顫抖,想必是既恨且怕。
“在學校住了沒有幾天,同學們就都知道了我的情況,穿的最差、吃的最差、用的最差,也沒有人來送,更沒有人來看望,就像一個被遺棄的孩子,我就成了大多數同學取笑、玩樂的對象,更過分的是有幾個經常霸淩同學的孩子不開心了就來打我、罵我,拿我當成了出氣筒,我的人生就此被打入了黑暗地獄一般。”季明洲身體明顯抖動的更厲害了,就像看到了惡魔害怕極了。
宇浩也沒有打斷季明洲的敘述,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這個孩子陷入深深的回憶中,那一道道血淋淋的傷疤觸目驚心,讓人憤慨。
“我由開始的反抗變得不再反抗,因為每次的反抗都會引來更加嚴重的毆打,報告老師更沒有用,老師開始也隻是批評他們幾句,不痛不癢的,應付公事一樣的無所謂態度,換來的是那幫壞孩子更加猛烈的辱罵、毆打,報告次數多了,老師不但不當回事,反問我是什麼態度、為什麼那幫孩子不去欺負彆人,專門來欺負我,讓我好好反思一下,這讓我心如死灰,再也沒有了一點反抗的意念,每次都是逆來順受,想著打完,他們出氣了就好了。”季明洲空洞的眼神毫無感情,就像在述說彆人的故事,宇浩也不由的氣憤當時如果老師對他關愛一點,保護一點,說不定慘劇就不會發生。
“有一天晚上,就我自己在宿舍,那幫孩子又來了,明顯的有人還喝了酒,有人抽著煙,就像社會上的壞人一模一樣,上來就給我要零花錢,可是我哪裡有錢給呢,自己吃飯的錢還是靠彆人救助的,不給錢就開始打我,由開始的一兩個人打,變成後來所有人都上來又打、又踢的,胳膊、腿、腰、胸口、後背、頭,都挨了無數擊打,慢慢的我感覺不到意識,我知道這次不一樣了,他們這是下了死手,可是我沒有反抗的能力和機會,等發現我失去呼吸之後,那幫壞孩子一哄而散、逃之夭夭。”季明洲眼神通紅,指甲都摳進了肉裡。
“那幫孩子有學校領導的孩子,有縣裡領導的孩子,有大老板的孩子,出事後學校不是積極處理,而是積極消滅證據,串聯所有人的口供,說成是我先出手挑釁的,死亡也是自己摔倒磕的,沒有一個人出來為我說話。”季明洲深深的埋下了頭,哪裡是講理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