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四日。
曲京皇宮乾陽殿,姬旦坐在上麵,肥肥的腦袋時不時如同小雞啄米一樣點了點頭。
“陛下!”
禮部尚書魏琛的聲音在大殿內回響,驚得姬旦猛然醒來:“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魏軍打來了?”
“陛下!”魏琛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語氣中帶著沉痛的悲傷,“再這樣下去,魏軍就真的打過來了!”
姬旦愣了一下,嗬嗬道:“原來是夢啊,也就是說魏軍沒打來咯,那沒事。”
“陛下!三公主她對魏國不宣而戰,此禮之大忌也!”魏琛說道,“我大晉可是中州正統,她如此胡鬨,是損了陛下的聖德,天下人如何看待陛下?”
“這……”姬旦左邊的眉頭挑了起來,“朕的聖德不是一直都在的嗎?”
“被損壞啦!”魏琛痛哭起來,“而且必然遭來魏國可怕的報複。”
周圍立刻有一群大臣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紛紛響應起來。
“請陛下立刻召三公主回京質問!”吏部侍郎韓闕大聲喊道。
其他人趕緊跟隨:“請陛下立刻召三公主回京質問!”
姬旦不說話。
禮部侍郎歐陽燁出列說道:“陛下,雲中本來就是我大晉的,三公主出兵收複,並無問題。”
“我們現在與魏國是盟友!”魏琛指著歐陽燁的鼻子罵道,“你懂不懂什麼是盟友!”
歐陽燁直直地盯著魏琛說道:“懂啊!太平六年,魏國與我們結成盟友,太平十六年,這位盟友趁著我們雲中與北方胡人作戰,不宣而戰,對我們發起了突襲,導致我們在雲中的精銳儘數潰敗,雲中淪為敵手。”
“這都是過去的事了!”魏琛說道,“我們去年又達成了新的結盟。”
“過去的事難道就沒有發生過?”歐陽燁道。
“人要往前看。”
“過去魏軍對我們不宣而戰,未來魏軍有沒有可能也對我們不宣而戰?”歐陽燁問道。
“不可能!”魏琛斬釘截鐵地說道,“魏軍不會對我們不宣而戰。”
“魏尚書此話可有依據?”
“總之就是不可能!”魏琛大喊道。
“你這是什麼話?”歐陽燁當場就不給麵子了,“這是一個尚書該有的說話方式?”
“放肆!你隻是侍郎!”魏琛道。
“那你倒是說說魏軍為何不會再對我們不宣而戰了?”
魏琛卻說道:“我們現在得罪魏國,沒有任何好處,三公主就是把我們往火坑裡推!”
如果你無法正麵回答對手,那就側麵先下定論。
“魏尚書,下官問的是為何魏軍以後不會對我們不宣而戰?”
魏琛又說道:“魏國的怒火我們承受不起。”
如果對方繼續想要把話題拉回去,那就趕緊繼續轉移。
“魏尚書,下官問的是為何魏軍以後不會對我們不宣而戰了?”
魏琛說道:“魏國還在大量采購我們的青白鹽,三公主此舉無疑是斷了這筆貿易。”
“魏尚書,下官算是看出來了。”歐陽燁歎了口氣道,“您能坐到禮部尚書這個位置上,憑的全是家世背景和溜須拍馬,是一點真才實學都沒有啊!”
“你胡說八道什麼!”
“得得得,你就說吧,為何魏軍以後不會對我們不宣而戰?”
“你老是糾纏這個問題有意思嗎?你什麼意圖?你想乾什麼?現在討論的是國家大事,你針對我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