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六日,曲京。
“確認了嗎?”林良沅麵色鐵青道。
“確認了,右相,夏主之前在郾城一帶,現在回到秦川城,一直沒有離開!”魏琛肯定地說道,“並且我們的斥候,在荊州到秦州的風陵渡確認了大量運輸船,一半以上調運的都是糧食和軍備,秦州各條河流上也出現了大量那樣的船。”
“你們是如何確認的?”
“夏人喜歡在沿河建立市鎮,那些市鎮的消息非常靈通,商船上運輸的物品,並不難發現。”魏琛說道,“沿河收集糧食,也是夏人交稅,或者夏國商人收糧的一種方式。”
“如此說來,夏主的禁軍也已經雲集秦川了?”韓闕詫異道。
“這個可能性非常大。”魏琛道。
沉默了片刻,林良沅說道:“我以為夏主是得到了消息,親自來秦州鼓舞士氣便離去,沒想到他居然還調集了禁軍過來!他是要將秦州作為主戰場啊!”
韓闕麵色一沉,說道:“右相,夏主此舉何意?”
“夏主應該已經算準我們的計策,打算以騎兵奔襲秦川,讓夏軍不能安心在趙州前線作戰。所以他親自過來坐鎮秦川城,確保夏軍後勤完整。”
“那我們豈不是完了?”韓闕額頭冒出冷汗來。
林良沅心中不由得一陣惱怒,自己身邊都圍著一群豬,晉國朝堂上的三公九卿都是蠢豬!
韓闕因為夏主的禁軍坐鎮秦川城,就在自己麵前說完了,這和豬有什麼分彆?
不!豬還有一種麻木的無所謂,這家夥是得知任何不好的消息,就開始全身散發一種“我們全都完啦”的能量出來。
世家舊貴們,以前可是名流輩出,人才如過江之鯽。
為何現在都變成這樣了?
為什麼?
林良沅心中不痛快,但也沒有表現出來。
為什麼?
他心中知道答案。
連魏國也不惜代價去改製了,說明世家的存在本身,已經不再符合這個時代。
世家自己已經爛透,到處都充滿了腐朽的氣息。
“完不了。”林良沅說道,“立刻派人去秦州,讓騎兵不要輕易南下,尤其是去秦川,就待在絳州,等待夏軍攻城疲憊之時出擊!”
“是!”
九月十七日,絳城。
經過數日的強勢攻城,外城的城牆已經被夏軍占領,晉軍隻能在外城的街道和房屋之間布下防禦。
這個時候,解閔派人去勸降。
解閔畢竟隻有半個月時間,他是從九月十一日開始攻城的,現在是九月十七日,已經過去六天,夏軍占領的是外城牆。
連外城都還沒有攻下來,可見這支晉軍的戰力絕不容小覷。
如果晉軍願意投降,那自然是極好的一件事,戰略任務輕鬆完成,大家回去該領軍功的領軍功,該睡大覺的睡大覺。
可不僅僅晉軍將領拒絕了解閔的投降,當大晉戰神智欽看到勸降書的時候,更是從椅子上蹦跳起來,義正辭嚴地怒罵道:“吾乃大晉兵部尚書、京畿總督,秦州主帥,怎會投降你等夏狗!你們儘管來就是了!”
罵完夏國使者之後,智欽還是悄悄地命人把使者放了的。
然後快速寫信給曲京,再一次請求林良沅繼續調兵增援。
在智欽的信中,這絳城郡已經崩塌了一半。
等等!右相,不要誤會啊,不是我智欽菜,實在是夏狗們太卑鄙,您若是再不給援軍,絳城萬一有個閃失……
智欽一邊給林良沅寫求援信,一邊又急中生智,立刻給城西北的騎兵發命令,讓騎兵快速南下,突襲夏軍的後方,也就是秦川郡,以此逼迫解閔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