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七傍晚,林良沅正在後院釣魚。
智欽則跪在花壇旁邊,把頭埋在長袖之間,泥土沾滿了他的絲綢長袍。
“現在怎麼辦?”韓闕急得團團轉,“現在可怎麼辦呐!秦州三郡全丟了!全丟了!”
“智欽!你不是說沒問題的嗎!”魏琛暴跳如雷,“可是給了你十萬大軍啊!”
“右相,那夏軍實在太厲害,夏軍的火炮,完全不是我們認識到的火炮……”
“智欽,你又要找借口了!”魏琛打斷他的話,“每一次發兵之前,你都信誓旦旦,每一次戰敗後,你都言之鑿鑿地為自己找一大堆的理由!”
“你可知道丟失了秦州三郡是什麼後果?”韓闕忍不住道。
“我……”
魏琛怒道:“秦州三郡一旦丟失,我們將以後很難再有機會南下!”
“還有,之前你智欽擅自行動,追殺三公主,你這是要毀了大晉呐!”魏琛說完韓闕說。
“好了!彆說了!”林良沅扔掉釣魚竿,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右相,這件事影響極大!”魏琛說道,“我朝已經動員起來,各大報社的報紙也已經發了出去,民眾對夏國恨之入骨,主戰情緒也起來了……”
“我知道!”
這是非常難受的。
這就好比,情都調起來了,突然繳械投降了!
這他媽的是人乾的事嗎!
“起來吧,起來說話。”林良沅走到自己的躺椅前麵坐下,躺在躺椅上,看著頭上金黃的樹葉。
智欽爬起來,說道:“右相……”
韓闕急忙道:“右相,現在快去請三公主回來吧,隻有三公主回來了,才能挽回局麵。”
林良沅卻躺在那裡一言不發,他看著天空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右相……”
“拿什麼去請?”林良沅說道,“智欽的人頭?”
智欽嚇得大哭起來:“右相,看在下官這麼多年為您任勞任怨的份上,饒了下官這一命!”
幾人都不說話了。
戰爭的真實情況顯然遠超出他們的想象。
這一次,他們也真實地感受到了晉國和夏國在軍事上的差距。
“和夏國的仗是不能打了!”林良沅歎了口氣,沒有理會智欽。
“夏國會不會趁機報複我們?”魏琛擔憂道。
“如何報複?”林良沅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魏琛,“夏國現在已經和魏國全麵開戰,如何報複!”
聽到這裡,智欽猛地抬頭,似乎意識到什麼,剛才還滿是驚恐的眼睛爆射出激動的光芒,仿佛要射穿大氣層一樣,連忙用更激動的語氣喊叫出來:“右相,下官有一計,可拿回秦州三郡!”
“你是想說,趁著夏軍和魏軍打得兩敗俱傷,我們再發兵取回秦州三郡,是嗎?”林良沅耷拉眼皮,眼神默然地看著智欽。
“沒錯!到時候何止三郡,整個秦州都是我們的,哈哈哈……”
不等智欽自嗨完,林良沅拿起桌案上的茶杯狠狠砸了過去。
“哎喲……”
“閉嘴吧你!”林良沅惱怒道,“你最好祈禱你沒有機會拿到整個秦州!如果到時候我們輕易就能拿到秦州,意味著夏軍已經全線潰敗,我們的人剛進秦州,遇到的不是殘兵敗將的夏軍,而是魏軍!你是想從魏軍嘴裡拿到秦州三郡,還是整個秦州?”
智欽全身一顫,笑容凝固在嘴邊,再次跪了下來。
“夏國報複我們是報複不了了,如果夏國沒有被滅,戰爭結束後,夏主還會派人過來找我們談。”林良沅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坐下來。“夏國離不開我們,魏國也會派人來找我們談,到時候兩邊的關係都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