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回答聞淵的問題,沉默片刻之後,張榮說道:“下官問過所有工匠,至少目前軍中隨行的工匠打造不出來這種炮身,這應該是一種全新的冶鐵技術。”
“隻能運回梁京,將這個難題交給皇家工匠,他們可能有辦法破解出來。”
聞淵道:“隻能如此!”
“就是不知道夏軍還有多少這種火炮。”張榮的語氣有些憂慮在裡麵。
彆看方城防禦帶被魏軍打滅了一大半,其實魏軍自己也損失慘重。
這種打仗方式,已經超出了魏軍高層的認知,刷新了對戰爭的認識。
按照這種打法,魏軍也能打下去,隻要梁京全力支持,可是後果誰都無法想象。
更讓魏軍感到頭疼的是,陸康在徐州各郡縣采取了最極端的方式做堅壁清野,將大夏徐州境完全變成了沒有人煙的軍事孤堡。
這意味著,魏軍往南攻下的城池越多,距離後勤就越遠,被夏軍騎兵突襲的可能就越大。
當然,以聞淵的經曆,他是能接受任何後果的。
當年魏崇延的百萬雄師鯨吞江南,卻被大夏開國團隊反殺,倉皇北逃,是聞淵在最關鍵的時刻,擊穿屍山血海,護魏崇延北歸的。
這個人,就算把整個徐州打爛,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至於此時的徐州漢江段渡口,那是人擠人。
渡江的船每一艘都是滿的。
人們開始羨慕那些在朝廷向魏國宣戰初期就南渡漢江的人,那時候的船票隻需要十文錢。
現在?
現在有錢都得排隊。
還有一些人並沒有渡江,而是在徐州的經濟特區停留下來。
從十月中旬開始,陸康就下令在經濟特區修建外城和甕城,又向江寧呈報了調度特區的軍需物資。
例如火炮、火藥、刀、弓箭、火油等等。
政事堂也給出回應,全力支持陸康在特區做布防,加深徐州的防禦縱深。
由京畿轉運使蔡霖親自敦促所有運往徐州的物資,為了提高效率,他幾乎調度了京畿一半的商船。
既然如此,許多南逃的人,到了特區,若能加入民工隊伍,自然就加入了。
一是多一份收入保障,二是即使南渡,想要快速找到安身之地,也是未知的事。
於是,那特區一帶,無數人都忙活起來,磚窯廠燒得濃煙滾滾,冶鐵廠敲擊聲絡繹不絕。
而隨著另一部分徐州難民南渡,許多關於徐州的事情也快速在江南傳開,尤其是跟隨船隻快速在沿岸傳播。
例如有人就說,徐州已經基本全部淪陷,魏軍正在靠近漢江北岸,特區岌岌可危。
要不然怎麼會如此急匆匆讓我搬走?
如果朝廷王師是對手,還會讓我搬走嗎?
還會嗎?還會嗎!馬德!
例如還有人說,陸總督已經被魏軍抓起來了,聽說魏軍的主帥是個基佬,陸總督長得老漂亮了,被魏軍主帥看上,現在每天晚上在營帳裡醉生夢死。
再例如,有人說陸康早就投降魏人了,就是他派的騎兵提著刀跟在我屁股後麵跑,你們過來看看我的屁股,對,就是這裡,是不是有腳印!就是那被狗日的陸康的部將踢的!紅了!彆亂摸,這不是手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