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路被衝散後,魏軍已經明顯在勉強支撐。
其實不需要斥候傳情報,夏軍那恐怖的火炮聲已經傳到賈政道的耳朵裡,這讓賈政道心膽俱裂,恨不得當場找一個洞鑽進去。
在斥候彙報的時候,中軍前鋒不支,許多人已經不顧軍令如山,調頭就跑。
有帶頭跑的就有跟隨的,驚恐的情緒短時間內如同洪水一樣席卷而來。
賈政道得知後,還在罵,而且是大罵,但一邊罵一邊起碼快跑,跑的比兔子還快。
“全軍出擊!”李彥收起望遠鏡下令道。
當然,全軍出擊不是真的五萬人全部衝上去。
是能打的主力全部上去,無論是騎兵還是步兵,隻留下皇帝身邊的禁衛軍拱衛聖駕。
雙方的人馬在這方圓十裡追逐起來。
原本掩護側翼的魏騎兵得知主帥已經逃跑,也罵罵咧咧逃走。
這導致哥舒星的精銳騎兵失去了最後的攔截,暢通無阻進入大戰場。
傍晚的時候,戰場的喧嘩陸陸續續安靜下來,殘陽如血鋪灑在大地上。
到處都是屍體,更多的是魏軍的屍體。
李彥這個時候,才在禁衛軍的簇擁下,進入戰場中,那裡魏軍所有的抵抗都已經被撕碎。
空氣中飄蕩著刺鼻的血腥味。
李彥看到有一個魏軍下半身已經模糊,但卻還在地上慢慢爬行,嘴裡嘶聲喊著:“我要回家!我的孩子還在家裡等我……”
聲音淒涼,原本打算過來砍他人頭的夏軍士兵也動容了,幾個人站在那裡,看著他爬行,沒有上前。
劉文靜走過去,彎下腰,用刀瞄準他的後脖頸,一刀刺下去,那個人用儘最後的力氣掙紮起來,但軟綿無力。
“我的孩兒……”
話沒說完,趴在地上,沒有了動靜。
李彥沒說什麼,麵色冷酷,但心中卻起了漣漪。
戰爭啊!
戰爭就是一群從來沒有見過對方的人,不遠千裡來殺死對方。
而且他們幾乎絕大部分人都是種地的平民,他們是母親十月懷胎生下來的。
每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哇哇大哭後,都是一個可愛的小寶寶。
他們用充滿好奇的眼神打量著這個世界,笑容也曾經天真無邪。
等長大一點後,他們許多人就承擔起了家庭的責任,下地乾活,幫忙搬運東西。
直到有一天,家裡花了大筆錢,娶了一個媳婦,傳宗接代。
這個時候,也就才十幾歲,他們看到哇哇大哭的孩子,那一刻,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也幻想著未來。
可他們的未來實在太脆弱了。
隻需要京城裡的一個人,一時的想法,他們就沒有了未來。
逐漸年邁的父親失去了自己的兒子,孩子沒有了父親。
這戰死的每一個人,他們生活的那個鄉裡,會不會都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孩兒,每天都會在村口看著前方的路,等待著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呢?
這不僅僅是魏軍,夏軍也是如此啊!
每一個犧牲的男子背後,那都是一個完整的家。
二月的春風已經帶著暖意,李彥心中卻少有的泛起了一陣淡淡的傷感。
夏軍和魏軍都不共戴天的仇恨,他們雙方都沾滿了對方的血。
但千裡之外的人,生下來就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亂世,當如何?
“所有戰死者的遺體都收集起來埋了吧。”李彥聲音冷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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