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節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袁闊海的眼神有點沉重,聲音有點低沉地吟了一句:“‘亦有奸佞者,因茲欲求伸’啊。
像盤秘書長這種領導,總是把‘先做人,後做事’掛在嘴邊上,搞對人不對事這一套。
他要算計我們,有太多的理由和借口了。
領導,您說說,我們要做點事怎麼就這麼難呢?”
袁闊海笑了笑,看了席間眾人一眼,這才說道:“難嗎?是真的難!
這種難,在我們黨內是這樣,在社會上也是這樣,從古到今你翻翻曆史,從來都是這樣。
我們為老百姓、為國家辦點事,很難。因為有盤石琪們在旁邊拖後腿;
盤石琪們想要為自己、為親朋、為小團體謀私利,也很難。因為有我們、還有黨紀國法卡著他們。
什麼‘亦有奸佞者,因茲欲求伸’!
你應該說‘艱難困苦,玉汝於成’!
你李懷節名校高才,又經過了黨組織的多年培養,風骨到哪裡去了?!
你這種牢騷話在我這裡說一說,我都要批評你。在外麵你可千萬不要說,丟格局!”
是的,這就是袁闊海。
任何時候,都鬥誌昂揚的一個人;任何環境,都不能磨滅他對黨和國家的熱愛。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許佳才真正意識到,李懷節身上那股憂國憂民的精神不是憑空出現的,是有傳承的。
也是在這個時候,許佳才理解,李懷節這麼謹慎的一個人,為什麼會對袁闊海毫無保留了。
是的,袁闊海身上的忠貞精神,哪怕是她的父親許樂平,也比不了。
旁邊聽著的袁逸飛,心裡的感歎更多了一些。
袁逸飛是一個很講實際的人。
他在普渡大學,完全可以選擇一個比較虛的學科拿個博士文憑,回國進體製內當一名技術官僚,日子會非常好過。
但,有鑒於半導體產業的快速發展,引發了第三次工業革命;而且,半導體產業同時也是第四次工業革命的重要支撐。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一頭紮進了半導體產業的基礎應用這一塊。
三年的拚命學習,這才拿到計算機工程和信號處理與通信的雙碩士學位證。
現在,聽到他一直崇拜的父親,斬釘截鐵地說出“艱難困苦,玉汝於成”這句話,感慨很多!
其實,中國的半導體產業現在何嘗不是身處在“艱難困苦”之中呢!
袁逸飛在普渡大學的印度裔同學,曾直言不諱地告訴他,你們國家根本算不上全產業鏈國家。
最起碼,半導體產業完整工業鏈,你們國家就沒有!
袁逸飛不想狡辯,因為這是事實。
國家目前在半導體材料、設備等關鍵環節仍然依賴進口。
可以說,隻要西方把矽片、光刻機等技術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裡,隨時都能卡我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