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時,同學們喜歡到亭子裡來坐坐,當然,要麼是一群男同學來高談闊論,要麼是一群女同學來嘰嘰喳喳。
很少有男女同學單獨到那兒去坐的。
她有些不自然。
我說:“和你談件事。”
她才點點頭。
我想起暑假去的人少,亭子裡的椅子可能不乾淨,跑到教室裡,從報刊架上取了兩張報紙。
我走在前麵,她走在後麵。
走到亭子口,我用報紙把亭子裡的長排凳子抹了抹。
她說:“給我一張。”
她把另一條木凳擦了擦才坐下。原來她不願跟我坐在一條排凳上,怕彆人說閒話。
我說:“陳嘉柔,有件事情我要向你認個錯。”
她抿著嘴,沒有說話。
我撓了撓頭,說道:“也許你聽說過,我在一中和一個女同學的事。”
她望著亭子外麵,這時才扭頭看著我。
我說:“外麵怎麼說的,我不知道,但真實的情況是她找我補習英語,約我到河邊去,我單車騎快了摔到河堤下麵。”
她淡淡一笑。
我感覺她懷疑我在說假話,便說:
“這是絕對真實的。因為出過這麼一件事,我才轉學。你說要跟我學英語。我怕彆人說閒話,所以回了那三個字。
也許傷了你的心。現在,我向你做個檢討。確實做得不對。”
她還是淡淡一笑。
看來,哲人說得對:解釋是掉在水裡的一滴墨,越攪越黑。
一下,我們陷於了沉默。
我覺得這樣坐著很尷尬,便說:“對了,還有一件事想問問你。”
她點了點頭。
“你不來學校上晚自習,有天晚上到了操場做什麼?”
她才抬起頭,說道:“我們家辦了個商店,老師們都照顧我家的生意,英語老師要我送兩條煙過去。”
我心裡長久以來的疑團才消除——她不是巡夜,也不是關心我。她是為家裡賺錢。
我還一直以為她在關注我呢——此刻像個氣球被針戳了一下,立即粉碎。
與一個隻讀了一年書,中間還有一次誤會,以至大半年沒說過幾句話的女同學。我們之間真的很陌生。我們就隻剩下一個話題了。
我問:“你怎麼想到要學醫呢?”
我等待著她的理由:比如像我爹娘說的,收入高啊,很穩定啊,至少不會分回鄉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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