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爹娘都起得很早。因為我告訴他們,少澤的表哥明天早上去市裡,可以捎我們兩個。
他們早早地起床,我娘煮麵條時,打了兩個荷包蛋。她站在一邊,看著我把兩個荷包蛋吃完才走開。
一會兒,公路邊喇叭叫。我爹我娘送我到離地坪一百米的路邊。
我娘手腳快,立即從車窗塞了一包煙給李司機,又跑過來塞了一包給少澤。
我爹說:“一路平安。”
車子開動起來。李司機說:“你爹娘這麼講客氣啊。”
少澤說:“一直講客氣。”
李司機說:“公路離你家隻有一百多米,把公路修進去,以後你有了小車,就可以直接開到地坪。”
少澤說:“旭哥,你認識他們村上的書記,幫他說一下嘛。他家姓郝,其他的都姓聞、聶、曹。”
旭哥說:“那不成問題,曹書記經常跟我打牌。”
我見他有如此好的關係,立即說:“以前也想修進去,但有一戶人家不同意。”
“誰呀,你們這邊的人,我基本上認識。”
我說:“三猛子仗著自己橫蠻,在村上作威作福。”
旭哥說:“跟街上威哥一夥的。他在村裡作威作福,在威哥麵前隻配提鞋子,我跟威哥說一聲。”
少澤說:“我表哥是個人物呢。”
我說:“聽他說話就知道。”
旭哥說:“什麼人物囉,你們才是人物。”
大家一路閒談。我才知道李旭日原來不簡單。既然認識黑道上的人,又認識縣裡好些局長、科長。
一路閒談,就入了城。
少澤說:“旭哥,你去辦事,中午,我請你吃飯。曉東作陪。”
旭哥說:“我來請,到了十一點半,先開車接你,再接曉東。”
我剛要說我來請。少澤說:
“你請也行,反正你朋友多。”
入城才七點四十分。旭哥說:“先送曉東。”
他一直開到機關大門口,停下。
我從車上下來,老喬一見,以為我是來請他開柵欄的,忙說:
“不要下來,不要下來,你在車上喊一聲就行。”
我說:“他們不進去,還要去辦事。”
老喬對我點頭哈腰,他弄不清楚,為什麼還有小車送我。1994年的地級市,小車還是個稀罕物。
我給了老喬一支煙,走了。
老喬連說謝謝,在背後說:“好煙,確實是好煙。”
我回到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搞衛生。掃地、抹桌子,搞得乾乾淨淨。
一會兒,陳姐來上班了,她開門一看,發現我坐在辦公桌前看書,再看地麵,一塵不染,又看桌子,鋥光發亮。吃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