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班,宋誌比我早到。
兩間辦公室,中間那扇門是沒有裝鎖的。
反正我也沒有什麼貴重物品放在裡麵。
宋誌已經給我燒好了茶,泡了一杯給我之後,笑道:
“局長,中間的這扇門,原來有鎖,但是壞了,要請人來裝把鎖嗎?”
我搖搖頭,笑道:“鎖是鎖君子,小偷要進來,除了保險櫃打不開,其他鎖都是形成虛設。我沒放什麼貴重物品在辦公室。”
他說:“還是加把鎖。我叫人來裝。”
我想了想,點點頭,說:“你覺得要裝,就裝一把吧。”
自從來到衛生局之後,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醫養中心,在局裡的時間相對較少,跟大家也不是很熟絡。
加上以前給書記當秘書,就是局長們見了我,也十分客氣。
現在不同了囉,沒有了書記那道神秘之光罩著,人際關係要靠自己經營。
加上蕭書記好像也不順暢,那麼,就要自己在單位站穩腳跟。
在一個單位,最關鍵的是人和。
團結了大多數人,我才有威信。
想到這裡,我微笑著指了指沙發,說道:“鎖可以等會換,你先坐一下。”
他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坐在沙發上,雙手自然地交叉放在膝蓋上,雙眼專注地凝視著我。
回想起我剛參加工作的時候,也是如此這般模樣。
或許說,像我們這種沒有背景、出身於普通家庭的孩子,都會對領導保持著一種敬重的態度。
我隨意和他聊天,不出所料,他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
來自一個普通家庭,畢業於江左大學,今年26歲,尚未結婚。搞了四年辦公室文秘工作。
我笑著問道:“那你現在是正在談戀愛呢,還是壓根兒就沒找女朋友啊?”
他微微一笑,露出些許靦腆,回答道:
“談過兩個,不過都沒成。家裡經濟條件一般,又是農村出來的,確實沒什麼優勢。”
聽完他的話,我心中湧起一種直覺——這個小宋不錯,可以培養。
雖然我對花局長的直覺出了偏差,但對於這種初出茅廬、涉世未深的年輕小夥子,我還是能夠一眼看穿底細。
我記得陳馨現在也是單身。心想,可以搓合搓合,於是,沒有追問下去,而是說:
“那你去找個人。把門鎖裝上吧。”
他說:“這外麵有個攤子,修鎖人在公安局備了案,我去叫他。”
我點點頭,他走了。
所謂公安局備了案,就是符合兩個條件:技術相當好,什麼鎖都能打開。人品端正,絕對不會利用自己的技術乾非法之事。
還有一點:公安局破案,有時也要請他去打開難開的鎖。
反正沒事,把鎖裝好再說。
與旭哥談話,電話裡不方便,向行遠探聽蕭書記在江左的情況,也隻能在回家之後再辦。現在,不如打電話讓陳馨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如果能促成一樁婚姻,就能收獲一個幫手。
我撥通了陳馨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她清脆的聲音:“局長好。”
我問道:“最近沒談戀愛嗎?”
她似乎對這個問題有些意外,稍微遲疑了一下,然後用一種略帶調侃的語氣,拖長聲音回答道:
“沒有呢——”
我說:“那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吧,給你介紹個小夥子認識認識。”
她顯然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不禁笑出聲來:“我來?”
“你來不行嗎?隻是看一眼,看看有沒有感覺。我不會介紹你的具體情況。
比如你是哪個單位的,來這裡做什麼,這些都不會說。而且,就算你看了,他也不會知道。”
她聽了我的解釋,笑起來,笑聲中透露出一絲輕鬆和愉快。
笑完之後,她爽快地說:“好啊,那我過來給你送點東西。”
我連忙擺手,說道:“不用不用,不要破費了。”
她卻堅持道:“這是我媽讓我帶來的茶葉,正想著要送給你呢。”
“那好,現在就過來吧。”
一會兒,宋誌就帶了一個人進來,對那人說道:
”這扇門原來有把鎖,但壞了,你換一把。”
那師傅一看,拿出鑼絲刀,三下五除二把鎖取出來,又弄幾下,說道:
“不要換新鎖,我弄一下就好了。”
他三下兩下,把鎖修好,又裝上。
宋誌開開關關,說:“神仙,你弄一下就好了。”
我開玩笑:“師傅,你這手法,什麼鎖都能開啊。而且速度還這麼快。”
宋誌介紹:“這是我們郝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