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姐姐家回來,我決定到家裡休息兩天,開學也要下周星期一。
我的想法是,哪兒也不去,就是休整自己的心身。
我不想出門,因為出門,人們總有好奇心,要問我為什麼離婚。本來就不關他們的事,他們比陳景潤研究1+1=2還認真。
一定要尋根究底。
我想在家。因為在家,我娘是真心對我好。她會嘮叨,有時也會指責我。
但她的雞湯總是燉得那樣濃稠,魚湯總是煮得那麼鮮美,強迫我再吃一碗的態度,總是那麼堅定不移。
我就可以像烏龜一樣,把頭縮進家裡這個堅硬的鎧甲內,好好過兩天寧靜日子。
但是,樹若靜而風不止。
當天晚上,我就接到了黎永誌的電話,他說,聽說我回到老家休息兩天,今天一定要和熊十辨來看看我。
我婉拒了,說學習回來之後,一定邀他們到我家來玩。
辦公室主任李遠山打來電話,他說,聽說我回了老家,他和工會夏主席要一起來陪陪我,後天由司機齊曉偉開車來,順便把我接回去。
這個,我也婉拒了,回答他,說我去學習期間,你們把家裡的工作做好了,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至於回市裡,我朋友有車。
我為什麼要婉拒人家呢,因為我想好好陪陪家人,也對自己的人生好好沉澱地思索一番。
但是,第二天早上,我接到一個電話就不好拒絕了。
電話是秦水縣衛生局局長朱加華打過來的。
他說,下秦縣的鄧副縣長要帶著郝小英的老公夏連平來拜訪我。
郝小英就是去年國慶文藝調演期間,猝死在手術台的那位醫生。後來,我主持正義,把她評為因公殉職。
鄧副縣長與郝小英又是親戚。
他們要來,我還是答應了。
答應的目的也是安慰郝小英的家屬,何況鄧副縣長在下秦縣也是主管文教衛這一線的副縣長。我目前主持衛生局的工作,這是我職責範圍內的事情。
次日上午十點,家裡就來了兩輛車。
車上下來四五個人。鄧副縣長,朱局長、夏連平,我都認識。還有一位是鄧副縣長的司機。
我把他們迎到二樓的客廳,我娘上來泡茶,擺果品。
司機就沒上來了,有人在我家塘裡釣魚,他大概是看人釣魚去了。
鄧副縣長講明了來意,說上次我主持正義,對郝醫生的事情處理得非常好,家屬十分滿意。隻是到四水去感謝,不太方便。
一直想到你老家來,以便以後經常可以來走訪。
我說:“隻要事情得到了妥善的解決,也不必感謝。我在衛生局,為衛生部門,特彆是一線的醫護人員爭取正當的權益是應該的。”
鄧副縣長說:“你這樣的領導,護小雞一樣護著下麵的人,確實難得。而花枝芳那種人,隻是推卸責任,連本係統人的死活都不管,這次抓進去,罪有應當。”
大家閒談了十多分鐘,朱加華說:
“局長,鄧縣長專程來感謝您,我呢,是你的直接下屬。今天就由我請客,到街上吃個中餐。”
我說:“鄧縣長來了,我請客。”
朱加華說:“那就說開了,雖然秦水是你的老家,但你到家裡也是我的領導啊。走走走。”
我說:“好。”
見我同意,朱加華和夏連平立即下樓,鄧副縣長陪我走在後麵。
他說:“還有一件事,拜托局長關照一下,郝小英有個女兒在縣人民醫院工作,在市裡找了個男朋友,想調到市第一人民醫院去。
以前花枝芳卡得死死的,他去講,她都說要研究研究,總是沒個下文。現在是你主政,請你幫個忙。”
我說:“鄧縣長,這件事稍稍遲一點。因為花枝芳製訂的一些政策,當時也是通過黨組同意了的。現在去推翻,也要黨組再研究一次。
等我在黨校學習回來,你再跟我打個電話。”
鄧副縣長說:“好的。到時我到局裡來找你。”
我點點頭。
剛要出門時,我娘叫住我,朝我眨眼。
我對鄧副縣長說:“你們上車,我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