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些許疲憊和無奈:
“睡不著,打個電話給你。”
僅僅是這一句話,就讓我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我定了定神,問道:“換手機了?”
她的回答簡潔而直接:“什麼都換了,隻有讀書時那顆心沒換。”
我心頭一緊,連忙追問:“怎麼啦?你不是過得好好的嗎?”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緒,然後緩緩說道:
“結婚四年,我們也沒有要孩子。他說趁著年輕,想再拚搏一份事業。讀完博士後,他就出國留學了,結果卻一去不返。
離婚手續都辦了一年多了,我一直瞞著,沒有告訴任何人。”
我心中一陣唏噓,不禁感歎世事無常。
回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我記得孫燕婷曾跟我提起過舒雨晴老公,說是秦江大學的,當時正在讀研。
她見這邊沒有什麼聲音了,問道:
“聽說你在省委黨校讀書?”
我嗯了一聲,告訴她:“快讀完了,隻剩下20來天了。”
她略微沉默了一下,然後說:“到時,我請你吃個飯吧。”
我連忙回答:“好啊,不過你還是先好好休息吧。等會兒我有個朋友來玩。”
她似乎對我的朋友有些好奇,追問了一句:“女的?”
我撒謊道:“一男一女。”
她說:“那不打擾你了。”
我握著手機,坐在那裡,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多年沒聯係,她突然打來電話,一定是知道我離婚了。
坐了一會兒,我洗了個澡,今天忙了一天,暫且睡覺。
……
次日上午九點,突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我拿起手機一看,是陳秀敏打來的電話。
“局長。既然回來了,我想請你來辦公室一趟,有些事情想向你彙報一下。”
“好的,我馬上過來。”
反正不遠,我決定步行過去,到局裡門口的早餐店吃碗粉。
剛出門,我就打了一個電話給旭哥,說道:
“你告訴我姐夫,等會過來看他。”
旭哥說:“我正想打電話給你呢。昨天你姐姐帶著兩個小孩都過來了。”
我說:“太好了,我到辦公室打一轉就過來。”
走在路上,我不時和遇到的熟人打招呼。
機關反正是一個買漲不買跌的地方,一個個上前跟我握手。
我也跟他們寒暄兩句,發支煙。
到了機關門口。門衛老張遠遠地就看到了我,立即跑過來。
“喲,郝局長,好久沒看到你了啊!聽說你去省裡學習啦?”
“是啊,”我笑著回答,隨手遞給他一支煙。
老張接過煙,高興地說道:“哎呀,還是你沒有架子啊。”
出門經過蘇姐的店子。我走上前去。她正低頭搞衛生,突然抬頭看見我,立馬說:
“江左不出太陽?”
我一下懵了。
她說:“你看,比以前白淨多了。”
我哈哈大笑,說道:“你幫我準備兩條好煙,我回來再取。”
她說:“老弟啊,你真照顧我。不過,不管你當多大的官,我總是改不了習慣,喜歡叫你老弟。沒意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