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貴的是，淩老師竟然使用了——我家曉東——這四個字表明了我們之間的關係，仍然像過去一樣。
這時，車子才開啟，一會兒就離開了機關。
我想主動找話和淩老師說說，真的不知從何說起。
問她工作忙不忙——這不是一句屁話？忙又怎麼樣，你都不到我家來。
問她身體好吧——這不是一句屁話？不好又怎麼樣？反正你又不會來看望我。
問……問……問……
我覺得問什麼都不妥。
這個時候，親愛的旭哥開始救場了。
他與淩老師套近乎了，說道：
“淩老師，我和曉東到過你家裡。”
“我記得。幾年之前就到過。”
“對。我也知道你在學校很有名。在老師和學生中威望很高。”
“是你說得好。”
旭哥這點，倒是沒說假話，我以前向他介紹過淩老師是個女強人。教書教得好，學生服他管理。
旭哥說：“就這麼一個好機會，我想向你請教一下小孩子要如何教育，才會成長得好。”
淩老師問：“你家小孩多大了？”
旭哥說：“兩個，大的是男孩子，11歲了。會讀書，但有點頑皮，我老婆又沒有教育經驗。他常常到學校裡闖點禍。”
淩老師說：“會讀書是優點，喜歡闖禍，要從兩個方麵分析。一是打點小架，小孩子的天性，你不要過分緊張。太老實的孩子長大中規中矩。二是鬨得過分，那要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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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哥就把他小孩的情況詳細介紹了一遍。
這就問到了淩老師最擅長的領域。一路上，她就介紹她的教人之道。
兒童要怎麼教育，青少年又要怎麼教育。優等生要如何培養，頑劣學生要如何引導。
我也時不時插幾句。
旭哥則是不斷地問個不停。
於是，淩老師就仿佛是教育導師，滔滔不絕，越講越興奮，越講越讓我們佩服。
這一趟，我預計有些尷尬的江左之行，在旭日不斷地用小學生式的提問下，讓淩老師找到了舞台，開始還矜持，隻說。
後來漸入佳絕，好像名師登台，開始邊講邊做起了手式。
最後，談到自己，不知讓好幾個差生變為好學生。有名有姓。
旭哥說：“淩老師，就這樣子，等你到了【求仁中學】，我就把我家小孩送到求仁中學來讀書，不管花多少錢都值。
一是我也賺了點小錢，二是為了培養小孩。我舍得投資。我書讀得不多，但是跟曉東局長一樣，也喜歡語文。
我記得我們語文老師教魯迅的《故鄉》時，說魯迅先生希望閏土的兒子，不再像閏土一樣辛苦恣睢地生活。
我也一樣，不希望我的兒子跟我一樣做點小生意。希望他跟魯迅先生說的一樣——他們應該有新的生活。”
旭哥說這一段話，我不覺得出奇，他平時也和我這樣說過。
淩老師正是教語文的，聽到一個生意人竟然背出魯迅《故鄉》的原話，她著實吃了一驚，說道：
“李總，你不錯啊。一個生意人竟然這麼有知識。”
旭哥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經常跟郝局長這樣有學問的人在一起，多少也變得愛看點正經書。”
淩老師說：“我們曉東確實喜歡讀書，也有學問。”
我說：“李總你放心，我們淩阿姨是肯定能進【求仁中學】的。小學畢業後，我也幫你一把勁，送進【求仁中學】，讓淩阿姨教你兒子。”
旭哥說：“淩老師，那我就教育小孩向這個方向努力。”
淩老師笑道：“真去了，這不成問題。”
一路上就談些教育問題。淩老師非常高興。我也一點不尷尬。
不知不覺，竟然入了城。
淩老師打了一個電話。說了幾句，掛了筒。
她說：“去人民路【時都大酒店】，老蕭在那兒請你們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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