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七點半,舒展就開車到樓下接我。
這次,我沒有拒絕。
名正言順的一把手,有時出差,有時開會,不一定要到辦公室去,司機接送也是常事。其他單位這樣做,我不標新立異。
上車後,他就問:“局長,沒吃早餐吧?”
我點點頭,他就一直往東邊開。邊開邊說:
“百貨商場那兒一家米粉店,最近開的,味道不錯。”
“才來不久,哪個地方的米粉好吃,你就弄清楚了?”
他笑笑。
我喜歡這種笑笑,如果說自己到處找,向彆人問,反而沒有意思。顯得一副功利心。
笑笑最好,給團長開過車的人,素質還是不同。
兩人到那店子吃粉,果然味道鮮美。
老板有兩招:如果份量少了,你可以要他加粉。二是有十幾種碼子,比如豬血、豬肺、牛雜……想吃就取,多少不限。反正不會另外收費。
吃完上車,我說:“老板會做生意。早餐利潤不大,在於吃的人多。關鍵在於他隻泡一碗光頭粉,配菜都由顧客自己去完成。老板節省了時間。”
舒展說:“局長吃一次,就總結出了他的經營特點。”
我看看表,快八點了,催促道:“快一點。”
舒展說:“局長,我是故意開得慢一點。今天不同,不是你歡迎彆人,是彆人歡迎你。等大家都到了辦公室,你下車時,大家就都會迎接。”
我聽了,心想,這個司機還是有副頭腦。當上局長頭一天,自己先到辦公室,不就是光杆司令?久久不去,大家都在等待。一旦出現,眾人擁上來,才是個好征兆。
我也笑笑。
我笑笑的原因是,這裡麵多少帶有些迷信色彩,不能鼓勵,但可以按他的做。
當一把手不同,不能讓身邊人全部猜對你的想法。
就跟雨晴說她冷,我會說把空調調高一點是一回事。
果然像舒展預測的一樣——他剛說完,陳秀敏打來電話,問我什麼時候過來,班子成員都在樓下等。
當我們八點十分開到局裡附近時,老林早就站在門外張望,看到車子,他一路小跑,馬上把柵欄縮了進去。
小車在門口沒有停頓,很絲滑地下坡,穩穩停在院子中央。
真像舒展說的,大家都在等我。地坪裡站了一些人,其他人見到小車,也從各個辦公室出來,二樓三樓的紛紛踏響樓梯間,飛奔而下。
我才下車,與大家握手。當然,第一個握手是陳秀敏。然後才是班子成員,其他人就沒有那麼多講究了。誰離得近就和誰握手。
同誌們都是說著祝賀的話,年輕人都是伸出雙手來握。
我臉上洋溢著笑,邊握手邊說:“彆客氣,不是一樣嗎,我們天天見。”
一會兒,眾人才漸漸散去。
到了辦公室,班子的幾個人跟了進來。
嶽鬆泡茶,舒展端茶。
有一對短沙發,一條長沙發,還有一把木椅,大家站的站,坐的坐。也算安得下。
大家和我閒談,無論是誰誰最好,誰誰誰出人意料。最後說我是實至名歸。
閒談一陣,我說:“大家就回辦公室吧,過段,我們再開黨組會,商量下半年工作。”
陳秀敏說:“對對對,局長雖然一直在這裡工作,但組織部也要履行手續。等組織部到這裡宣布任命。我們再要郝局長請客。”
大家慢慢散去。
剩下陳秀敏,她問:“組織部哪天來呢?”
我笑道:“這個,你聯係比較方便。”
她說:“好的。”
一會兒,她進來說道:“問清了,他們說下個星期二,孟部長,曾憲峰副市長都會來。”
我點點頭,說道:“所有的會務工作,你去安排吧。”
她點點頭,走了。
我叫了一聲“嶽鬆”。
張嶽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