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上午回到四水,我把牛師傅叫過來,一起去了新宿舍,先看他觀察。
他說:“不要看,你這樣的戶型,有好幾套都是我在裝修。”
我說:“我請朋友畫了一張圖,你按這個圖算個價,十月一日準時施工。”
他接過圖一看,驚奇地望著我:
“局長,你的就這麼簡單?”
我點點頭。
他又打量了我一眼:“你若是沒錢,我就連材料費都不收你的,一時資金緊張,你可以欠。連材料都不要你采購。我全給你弄好。
一年兩年,我不問討錢。你一個衛生局長比人家一個科長家的裝修還不如。”
我才告訴他,我們就喜歡簡單。
他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說道:“局長,不管如何簡單,至少有三個地方要改。”
我說:“哪三個地方要改?”
他說:“臥室,客廳,衛生間。”
“你說說。”
牛師傅說:
“客廳是最重要的地方,太簡單了是對客人的不尊重。臥室是一個人主要休息地方,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床上度過的,這個要浪漫一點。還有一定裝個浴池。”
我說:好,客廳和臥室,你稍稍提高一下標準,你畫個圖給我看看,浴池就不裝了。”
牛師傅有些遺憾,說道:“你還是好好想想。”
我說:“你下午拿著圖給我看。開工就定在十一。”
下午,牛師傅就跑到我宿舍裡來,把修改好的圖紙送給我看。
我還是削減了一些太複雜的內容。
牛師傅忍不住問道:“你愛人在哪裡工作?就你一個人可以做主?你還是先讓她看看吧。一旦定下來就不能修改。”
我玩笑道:“第一個離了婚,第二個還沒找,全由自己做主。”
他吃驚地望著我:“局長,我雖然是個小包工頭,但認識的人卻不少,機關裡好多乾部的家都是我裝修的,你要找個什麼樣的對象嘛。”
我哈哈大笑,說:“謝謝你。你就負責裝修,老婆由我自己慢慢找。”
他說:“人大胡主任的女兒,又高大又漂亮,隻是個老姑娘,二十七八了吧……”
我忙搖搖手,笑道:“認識。”
他說:“物價局羅局長的女兒,在劇本,不過是離過婚的,但比胡主任的女兒還漂亮。”
我一看他認了真,便說:“在談在談。”
他才說:“就是囉,一個這麼大的局長,就算是離了婚,你這麼年輕,黃花女肯定排成隊。現在這個社會,權和錢隻要有一樁就行。”
我笑笑。
他說:“好多人結了婚,身邊還有好幾個情婦,有些人離了婚,乾脆暫時不結婚,隻要是跟黃花姑娘談戀愛啊,睡都很正常。”
我笑笑,問道:“你有錢,跟幾個女的有關係。”
他也嗬嗬兩聲笑。然後說:“局長,我們這樣人隻要老婆不跟我鬨。在外麵有女人很正常。”
我也不跟他談論這些了。叮囑道:
“十一開工,你認為要怎麼搞,請師師為主,全盤委托你去辦理。”
他問:“你真的談了一個。”
我點點頭。
他問:“是準備結婚的,還是談著玩一玩的?”
我故意問:“還有玩一無的?”
他說:“多的是。以談愛的方式玩一玩,你以為隻是男的這樣啊,現在的女的也開放呢,不玩幾個男人,她不肯結婚。”
我又不想跟他深談這個主題了,便說:
“是確實想結婚的那種。”
他說:“東西,我給你準備。但你的女朋友一定要雙雙到場。到時有個儀式。”
“有個什麼儀式呢?”
“就是放上幾個蘋果嘛,祝賀主人平平安安,放上幾個石榴嘛,祝賀主人多子多福。過去放鞭炮,現在換成彩珠筒,祝願主人生活五彩繽紛。
然後在一麵牆上砸一錘,表示正式開工。最後,女主人給每個人發個紅包。”
“一定要女主人?”
“沒有女主人,請妹妹,嫂嫂,反正有生育能力的都行。紅發一包,子孫綿亙,局長,要女的可以生崽。叫生生不息。”
我哈哈大笑,說:“好的,就按你的做。”
請師傅走後,我就跟邵子勳打電話。
雖然走入社會十來年了,我和邵子勳還是算常有聯係的同學。他到經委下屬的一家國企當副總去了,這些年混得風生水起。
不說經常聯係,但重要的事情,比如換工作單位都會及時通報。逢年過節還是發發短信。
電話一打過去就通了。子勳問道:
“上次打電話,說要到廣州來,怎麼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