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半,舒展進來說道:“主任,可以下班了。”
我每天都要記錄當天主要事件,正寫著,見他進來,便把筆記本一合:
“你騎車回去吧,等會,由馬主任送我。”
舒展最近買輛摩托。偵察兵的摩托技術好,喜歡炫一炫,常騎著上下車。所以,他也樂得我不要用車,自己可以炫炫車技。
一會兒,馬連成進來,說:“走吧。”
我點點頭,兩人上車。
他說:“春把師的罪更大,他還涉及非法走私,在外麵欠的賬很多,所以那個賓館會被拍賣。我認為魏楓公司可把賓館拍買下來,既可以辦公,又可以當成公司的賓館。”
我點頭道:“你這個點子蠻好,可以和魏總說說。這就盤活資產。一般人是不會接盤的。”
“為什麼呢?”
“賓館主人被抓,生意人都講究個吉利。誰去接盤?但魏總不同。他是一個公司,不是私人。按迷信的說法,公大於私,壓得住邪氣。”
“你也信這個?”
“我讀大學時的哲學老師,現在算命呢。一個人最開始信爹娘,然後信各種主義,最後,大多數人信命。他有句名言——年過四十還不信命,除非是薑子牙。”
馬連成說:“我以為你不信呢。”
我說:“要信不信。有時候信,有時候不信。”
這時,他換了話題,問道:“周林的秘書和司機怎麼辦?”
我想了想,說道:
“秘書倒是沒有多少問題,為人和善,很有分寸,他也是副科級乾部,我跟孟部長去說,調到其他單位去。至於那個司機,我聽小舒說,用在修理上的費用特彆大。有點【吃車子】,人品不好。”
馬連成說:“調到車隊,做機動司機算了。”
我點點頭,說道:“行吧。他混不下去時,自己會找人調出開發區的。這個,你不用擔心。周林以前也幫過彆人的忙,司機找個接收單位,不是個事兒。”
兩人一路說著,就到了幸福大道。
我接到陳堅強的電話,說要我們去三樓經理室。
一會兒,我們就到了三樓,陳堅強站在三樓走廊裡等我們。
跟我們一一握手後,領著我們走進了經理室。
裡麵布置比較豪華。
陳堅強帶我們參觀,外麵是辦公室,裡麵有一間麻將房,還有兩個臥室。
他邊介紹邊開玩笑:“當個一般領導,不如當個私人老板。這裡辦公條件比市領導還好。”
我問:“你這個親戚老板呢,怎麼很少見著。”
他在道:“在外麵做其他生意,這裡交給合夥人打理。”
三人回到客廳坐下,服務員泡茶。陳堅強點了菜。服務員走了。
馬連成說:“這個地段選得比較好。人流量相對集中。”
陳堅強說:“我們都是上班的,不能公開說迷信。但做生意的,十有十一個信這一套。我小舅子也是請人看了地段,選中了這個地方。
茶館辦起來之後,生意相當不錯。於是,他就又想出一個生意,在外跑生意時,就專業打聽誰看相算八字厲害,能請動的,他就請人家來幫忙。
坐館也不坐久了,過一段時間就換一個。”
我說:“這跟李旭日的經營之道是一回事。他那個歌廳是經常換演出隊和藝人。”
陳堅強說:“對對對,老是讓一個看相算命的駐館,越算越少。不停地換,人們好奇,換個新的來了,他們又來算一次。”
馬連成問:“現在有一個在店裡嗎?”
陳堅強說:“有一個。你感興趣?”
馬連成說:“好玩吧。”
陳堅強笑道:“吃了飯,叫他上來坐坐。”
我問:“一個什麼樣的八字先生?半閉著眼睛,倒倒手指,說些模棱兩可的話?”
陳堅強說:“不是,這一個很特殊,基本上等於心理谘詢。你有什麼問題,他給你分析指導。所以,他在這兒坐館比較受歡迎,坐的時間也久。”
我一聽,說:“那就聽聽。”
一會兒,服務員送飯菜上來,陳堅強把我們引到麻將房,在麻將桌上蓋一塊四方桌麵,麻將桌就變成了餐桌。
一共上了六道菜,我說:“哪裡要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