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和雨晴說,也不會跟雙方父母說。
我必須和顏書記先說,從他那兒得到某種承諾。
得到了某種承諾,我也不能說。
隻要沒有公開發文任命之前,我都不能說。
這叫紀律。
也就是說,自從我有了這種想法,我就是一條潛水的魚。
下周一上班,來了好幾撥人向顏書記彙報工作,我根本擠不進。
到了十一點,來彙報工作的人才走,辦公室總算清靜一下。
至於他們來的目標也很清楚,年底了,各地各廳局都要調整乾部。
他們要向管乾部的副書記彙報自己的想法。
終於清靜了,我才走進去說道:“書記,我想彙報一下個人想法。”
他示意我坐。
我先把他的茶杯加滿水,才坐下。
此時,我必須亮明我的觀點,讓他清楚我的意思。於是,我坐下說道:
“您非常關心我,上周就跟我說了,想去哪兒工作。我想正式向您彙報一下。”
他點頭。放下手頭的工作,專注地望著我。
我迎著他的目光,堅定地說道:
“您常常鼓勵年輕乾部要有遠大理想,要到最艱苦的地方去,到人民最需要的地方去。我已經36歲了,有過基層工作經驗,在您的教育下,各方麵也有了一些進步。
所以,我不想在舒適的環境中工作,願意到全省最不發達的蒙達地區去鍛煉。”
他聽了,足足有半分鐘沒眨眼睛,一直盯著我。然後才說道:
“說說你真實的理由。”
我說:“一呢,您也是從基層乾起的,條件越差,就越能鍛煉人的意誌,也才能做出一點事業。二呢,我是您的秘書,要給其他秘書樹立榜樣。
個個都想在經濟富裕的地方任職,那些落後的地方就任由落後?總要有一些熱血的人,胸懷理想的人去改變麵貌。”
書記點點頭,喝了一口茶說道:“既然願意去,我們也不會讓一個有理想的人白去,有職才有權,你談談自己的想法。”
我把自己所想的一個職務,跟顏書記當麵彙報了。
他再一次喝了一口茶,說道:
“這是心裡話,想乾事就必須有權。你是我遇到的最直爽的秘書,我下午就向薑書記去彙報。”
我的心狂跳起來。
我回到辦公室,心靜像風雨中的長江,驚濤拍岸。
下班了,書記走了。
我坐了一會兒,才到食堂吃飯。
吃了飯,我回辦公室休息。
本來有休息室,可我睡不覺啊。不如到辦公室坐坐,至少可以抽幾本雜誌翻翻。累了,可到了書記辦公室的長沙發上躺一躺。
我先看了幾本雜誌,又覺得看不下去,到書記辦公室,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強令自己不想問題。
可哪裡做得到?
下午上班,顏書記沒有過來。
三點十分,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一看是顏書記打過來,馬上坐正,說:“書記好。”
他說:“我現在在薑書記辦公室,你過來一下。”
我的心再次狂跳起來,心想,他向薑書記去彙報了,便說:“好。”
我喝了一口茶,抻了抻衣服下擺,才走過去。
薑書記的秘書看到我,笑著朝我點了點頭,站起來推開半扇門,說:“郝秘書來了。”
說完,才把門推開,放我進去。
我欠欠身子,說:“薑書記好,顏書記好。”
顏書記指指他旁邊的沙發,示意我坐。
秘書進來泡了一杯茶給我,退出,關門。
薑書記也很直接,問道:“曉東同誌,你為什麼想去蒙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