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到辦公室與許泉打移交。
我把多年當秘書積累的那套文件管理心得,全教給了他。
許泉是政研室的一名副處長,也在基層搞過,我才佩服師父算得準。
一上午就移交清楚了,因為顏書記去機關參加一個會議,我就隻和許泉握手而彆。
我也是鄧秘書那句話:“你有不懂的,就打我電話。”
他說:“好的,好的。”
我也沒去與章師傅告辭,因為書記在哪,他的車子在哪。我隻發了一條短信給顏書記:
“書記,我和許泉已打好移交,過幾天再到您家中拜訪。”
我開著車子就走。
車到半途,收到書記短信:“知道。”
回到家,我就給雨晴打電話,要她下午請假,一起早點回家。
她說好,我馬上就回來。
吃過中飯,我讓超超坐副駕駛,兩個大人在後麵照顧敏敏。
在路上,雨晴說:“你給爹媽打了電話嗎?”
我說:“到了縣城才打。”
一路順利,我們先把小月送到家,約定明天晚上再走。
離開四水,我們往老家趕。
雨晴問:“為什麼要到縣城才打?”
我說:“舒處長,你提前打電話,他們就一直處在盼望之中,要是等得久了,擔心這,擔心那。怕路上有什麼問題。
我們快到家了,一個電話打回去。說五分鐘就來看你們啊。這叫驚喜。”
雨晴說:“喲,蠻多心機啊。”
我說:“這不叫心機,心理學上叫【出其不意】。隻有突然得到的東西,才會有一種特彆興奮的感覺。”
“那以後你也玩這一套,快到家門口才打電話?”
我沒接她的話,而是說:“還有一句話,富貴不還鄉。”
“說錯了吧,是衣錦還鄉。”
“沒錯。衣錦還鄉是有特彆大的成就。像我這種人,就要衣錦夜行。你知道衣錦還鄉的下一句是什麼嗎?”
“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全句是【衣錦還鄉,將恐鳥殘以羽】。”
“什麼意思?”
“就是鳥會因為它美麗的羽毛而招致傷害。你衣錦歸還,彆人不舒服啊。”
“哦,看來超超今後還是要讀個複旦。”
我說:“我是和你說真的。提早打電話回去,我媽到處說,彆人會和我媽一樣高興嗎?不會。最不喜歡彆人發達的,不是陌生人,是熟人和朋友。
當然,也不是全部,我指的是大多數。”
雨晴說:“你還是要選個讀了很多書的人給你當秘書。不然,他聽不懂。”
兩人一路談著,車到縣城,我才打我爹的手機。
現在,他也有手機了。
我說了兩件事:“第一,到了縣城。第二,儘量不要告訴彆人。”
他說:“我去網魚,對了,少華在家。”
我說:“少華沒關係。”
回到家,最高興的是我娘,一手抱著敏敏,一手牽著超超。我爹就泡茶,拿糖果盒,一會兒黃四娘和少華都過來了。
黃四娘就逗小孩去了,雨晴接過敏敏,我娘就招呼客人,我爹就撒網去。
我對少華說:“看撒網去。”
我們兩人蹲在塘基上,看我爹撒網,我娘搬過兩條小凳,說:“蹲著乾什麼?”
她的後半句沒有說出來——你也是個大官了。
我和少華就坐在凳子上。黃四娘就端著茶送過來,說:“曉東,教教少華。”
又對我說:“這是你家的茶啊。有空到我家坐坐。”
我立馬起身,說:“到你家去坐。”
黃四娘說:“對啦,等會兒,大家都到你家來,到我家就清靜點,你教教少華。”
我們倆站起來,黃四娘就一路小跑回家。
我為什麼要到黃四娘家去坐呢,這是人情世故。在鄰居眼裡,你當了大官。你去坐,人家感到光彩。
少華領著我到他家客廳,黃四娘倒茶水,上糖果。又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