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顏書記撥通了院長的電話,他說了幾句,對我說道:
“那你叫熊醫生來吧。”
我立即撥通熊十辨。
他說:“我在樓下等著。”
“那你上十樓,我到電梯口接你。”
打完電話,我就出去,站在走廊等人。
上來一批,不是,再上來一批,仍然不是。
第三批人走出來,熊十辨終於出來了。
我把他叫到一邊,把剛才的情況說了。然後叮囑道:“你隻打脈,也不當著其他人說結果。”
他點點頭。
我把熊十辨帶進張主任辦公室,隻是說:
“熊醫生,劉市長父親的麵神經癱瘓是他治好的。”
顏書記伸出手,與十辨握了握。
書記倒是沒有什麼異常的表情,畢竟他見過無數風浪,喜怒不形於色。
隻是張主任看見熊十辨時,見對方麵白無須。不過30多歲,心裡吃驚不少,臉上努力裝出笑容。
我再介紹:“這是主治醫生張主任。”
十辨沒有特殊表情,隻是和張主任握了一下手。
張主任說:“請。”
我們四人一起走進重症病室。
這時,除了李校長外,還有從北京趕回的書記女兒顏丹青。
張主任,熊十辨,顏書記三人進去了。
我和李校長、丹青坐在外間。
李校長問我,剛才進去的是什麼人。
我也不多解釋。說是一名醫生。
李校長說:“他沒穿白大褂。”
我說:“中醫。外麵的。”
李校長問:“誰叫過來的?”
“我。”
頓時陷入沉默。
約五分鐘,三人從裡麵出來。
他們一直往外麵走。我跟了上去,一直到進到張主任辦公室。
大家等著熊十辨發表意見。
熊十辨說:“從中醫理論上來說,氣血為人之根本,老人家氣血已虧,但不至於馬上就有生命危險,現在沒到回光返照的時候。
一個人回光返照,也有幾小時到幾天不等。所以,我建議一直住院,熬到節後兩三天,絕對沒有問題。”
張主任問:“熊醫生,我們所學不同,你的返光返照的依據是?”
熊十辨不慌不忙地說:
“老人並無其他疾病,是年老力衰,回歸自然。至於脈學,我家五代祖傳。
心脈來時,孤懸斷絕,九天後死。
肺脈來時,孤懸斷絕,十二天後死。
腎脈來時,孤懸斷絕,七天後死。
脾脈來時,孤懸斷絕,四天後死。
按脈所得,還可熬七天,用藥不要過急,保持平靜,正常吊鹽水。以我家脈象學之經驗,七天左右,可為定論。”
此話一出,驚得我們三人都不敢吱聲。
畢竟顏書記有大將風度,說道:
“張主任,就按熊醫生講的,你們不用過量的藥,維持目前的水平,打針服藥。無論出現什麼情況,我都能接受。”
張主任說:“我會把這個情況反映給院長。”
顏書記說:“那明天早上八點,我和院長見麵。”
言畢,顏書記站起來。我們也站起來。
顏書記第一次送客送到電梯邊。
他與熊十辨再握了一次手,說:“熊醫生,辛苦了。”
電梯門一開,我們倆走進去,裡麵有四五個人。
我們一直沒有吱聲,直到出了醫院,我說:“找個地方吃點夜宵。”
他搖了搖頭。
我說:“那辛苦你了,好好休息。有空,我們好好聚聚。”
我們的車不是停在一個地方,兩人分手。
我沒有馬上開車,坐進車裡。眼前卻浮現起十辨說話時的情形。他眼神堅毅,語速不快。我想,那是要有何等定力,才會如此鎮定自若啊。
回到家,我洗了個澡,沒有心思辦事了。
我估計這個春節,都沒有心思辦事。
古語雲:鄰有喪,舂不相,裡有殯,不巷歌。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鄰居家辦喪事,就不能進行生產活動,鄰裡出殯,就不能唱歌作樂。
何況顏書記不是鄰居,而是約等於親人般的領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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