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我回到臥室,想睡一覺,可老是睡不著。
我雖然沒有好好地表揚舒展,但覺得他的分析合理。
那本書,就算是封麵上留下了金專員的指紋,隻要沒有打開過,內頁上沒留下金專員的指紋。銀行存折上沒有金專員的指紋。就證明金專員不知道書裡有個存折。
當然,這也是我的猜想。指紋能保留多久?
我立即下床,打開臥室電腦,輸入“紙上的指紋能保留多久?”
屏幕上馬上彈出一行字:
“分為兩種情況:一、如果紙質處於低溫乾燥環境,指紋可以保持很久,甚至可能永遠存在。二、高溫潮濕的環境下,保留的時間會大大縮短。”
我盯著這行字,仔細體會,揣摩。覺得金專員的房間,應該屬於第一種。
專員的辦公室嘛,比我的還高級。不說低溫,總是常溫。夏天不放假的,溫度太高,就打空調。冬天,過年放假,又是絕對低溫。
再說:裝在書櫃裡的第二層,不近地板,平時,這書櫃有門,關著。這套書還有一個禮品盒,套著。可以說,這些都是良好的保護環境。
隻要書沒翻動,就證明金專員一直不知道。
他不知道,彆人就絕對不知道。秘書也隻幫他擦擦書櫃外麵的灰塵。他那個親戚也絕對不會很愚蠢地去提醒。也不會問那本書,您讀過沒有?
因為乾這一行的,他有經驗。以為所有的領導都很內行。書不是書,禮物也絕對不止是禮物。
特彆是舒展說了一句話——金專員如果知道,他一定會把這存折轉移。
我想了一陣,心漸漸平靜下來。
下午值班,我照常到辦公室去。而且對舒展說:“你就休息。要用車,我打你電話。”
他說:“我慢慢把家裡的衛生都搞一遍。”
我愣了一下,說:“過幾天吧,現在放假,等上班了,叫後勤處叫幾個人來打掃。”
他搖搖頭:“不要叫外人進來,我能打掃啊。”
我點點頭,到辦公室去了。
當然,手機收到很多人的短信,都是祝我國慶快樂。
反正有的是時間,差不多回複。也祝他們國慶快樂。
我也不避嫌,不僅給隆書記發了國慶快樂,也給金專員發了。就算他有問題,我當作不知道啊。知道了又怎麼樣,至少他目前還是我的上級啊。
隆書記回複了,金專員沒有回複。
可以理解,他也許現在還要交待問題。既然進去了,辦案人員還是要詢問他其他問題。其次,也許他的手機被收繳了。根本就不在他手裡。
發發短信,回回短信。
第一次像個失業中年,沒有其他事情可乾。
當然,也有打電話來問好的。比如趙欣、蘇明,以及其他縣市的領導。比如秘書萬舟、以及何雙益等身邊人,還有蘭月華,鄧散平等局級乾部。
大約下午三點半,李旭日的電話打過來。
他笑道:“聽說書記值班?”
“對。”
他笑道:“真是人民的好書記,想找你吃頓飯都沒機會,過幾天會回來吧?”
“儘量回來。”
“怎麼啦?地委的班都要你一個人值?”
我知道他是先打了電話給舒展,才打電話給我的,便說:
“各人情況不同。比我年齡大的,有的要收兒媳婦了,有的女兒要出嫁了。比我年紀小的,就沒有誰。所以,要方便彆人。”
我是玩笑著回答他。
他也知道是玩笑,便說:“回來了,就一定要通知我。”
“好的。”
這個電話剛打完,隆書記的電話來了。
他說:“郝書記,我在家裡還是坐不住,現在從家裡出發,晚上趕到,我們晚上聊一聊。”
“好的。”
掛了這個電話,我想,當個書記也不容易,他要操心,這盤棋要怎麼下,彆人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卻不同,必須有預案,有預謀。
這個電話之後,手機又響了起來。
是中營趙欣打來的,他已經打過一次電話給我,我生怕他們縣出了什麼事,先報告我,再向隆書記報告。
我馬上接聽。
手機裡傳來趙欣急促的聲音,他說:
“書記,有幾個外地人聽說索洞神奇,在幾位本地人的帶領下,到索洞探險。結果有人向鄉政府報告,這些人從上午十點進去,現在還沒有出來。
鄉政府接到群眾報告,立即打電話向我報告。”
“你向隆書記彙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