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訓練，還是那座大山。
北辰立在山下暗暗叫苦，昨天他累到脫力，差點把自己給累死，並且晚上沒有補充到足夠的睡眠，隻睡了一兩個時辰就被爺爺給叫醒，現在的身體依舊還疲倦著。
背上竹簍，北辰嘴中嘶了口涼氣，因於昨日的火辣未消，竹製的肩帶勒得他雙肩一疼，再加上身體餘留的各種酸脹，一時讓他有點把持不住。
“哼！這點磨礪算得了什麼！”他咬了咬牙道，忍下苦痛，邁起腳步向著山頂進發。
兩時辰後。
“呼~！呼~！”
“我北辰絕不比任何人差！”他顫抖著挪動雙腿，吃力的一步步前邁，身上的汗水有如雨下，麵色早已漲得通紅，額上青筋暴露。
所謂道阻且長，欲想淩雲於九霄，低微時須當穩步踏行，儘餘力而拚搏。
而今的北辰正是如此，堅信著心中信念，努力的朝著山頂攀移，哪怕腿腳在哆嗦，渾身肌肉繃到僵麻，可他沒有言棄，仍是固執的往上行邁。
雖然很累、很痛，並且較之昨日，今日所承受的煎熬要多上一倍，心中的意誌未曾改變半分，不能令他想過服軟。
北辰艱難挪動著，體內氣血翻湧，腦袋裡漸漸有了嗡鳴，不知覺間眸中的視野開始模糊，層層的疊影浮現，似是勞累過度，識海渾然感覺暈闕。
忽下，他腳下一個蹌步，差點站立不穩，迎麵便要摔倒，不過他猛地一攥拳頭，咬緊牙根，瞪著眼目強行繃直了雙腿，繼而晃擺起腳步接著往上行邁。
許久許久之後，山頂的距離咫尺可觸，僅有少少的百米之遙，雖說看著很近，但北辰行到此時已是筋疲力竭，軀上的體能再沒辦法擠出一絲多餘，他的雙腿止不住的不停抖動，即使保持站立姿態那也是非常勉強。
然而就算這樣，他也並未屈服，雙目炯炯的死望著山巔，足下吃力抬動，顫巍巍的，緩慢而又執著的朝前蹬踏，縱然倒下他也要倒在那山巔，不登峰頂絕不罷休！
時間一分分過去，這最後一百米的路程仿佛人生百歲，漫長悠悠。
“啊~！”北辰獰麵大喊一聲，強撐著身體龜速行邁，即是呼出了聲，可聞到耳邊卻像是疲軟呻吟，無有了半分氣勢。
就這樣，他靠著剛毅的決心，一步步透支著身體，直至最後的一絲氣力被抽空，轉而於乏憊中極儘一邁，突得一股新力湧出，適才助其踏足了山巔。
是的，北辰突破了自己的極限，舊力用竭，新力始生，望著遠處風景，他嘴內呼呼喘氣，手上不停抹汗。
晨夜，北青山背起他回到竹屋。
如此，日複一日、月複一月，從不間歇的訓練，北辰足足堅持了半年。
經過這半年的磨礪，他的體魄發生了很大改變，原本白淨的膚色現在已經轉變為麥黃，軀上的肌肉線條明顯，有一種充滿力量的美感。
刻苦的訓練讓他進步很大，而今的北辰麵對曾經的大山，完全能在一個時辰內達成爺爺定下的目標，跑上兩個來回毫無問題，並且健步如飛，臉不紅、氣不喘，可謂是成長頗巨。
“爺爺，今天我們要訓練什麼？爬山的話對我沒有難度了”北辰笑著問道，很滿意這半年來的成果。
“先休息幾天吧，有張有弛，勞逸結合才能更好的前行”北青山手上拿出一抹茶葉，放入茶壺，而後再往裡注入一碗沸水，褶皺的茶葉在沸水之中浮浮沉沉，緩緩伸展，縷縷的香氣立馬隨著熱霧嫋嫋升起。
北辰鼻頭一吸，頓感溫香，雖然這香氣清奇，可他知道這茶喝到嘴裡又是彆有味道，端的澀苦微甘，與香氣難符。
“爺爺，您為什麼偏愛喝茶？辰兒好似未見過您喝其他東西？”望著壺中明黃的茶水他好奇道。
“茶有茶道，修有修道”北青山聞言，眸內略過一抹淡淡的傷感，轉而他挑出兩個杯子，往裡倒入茶水。
“嘗嘗”他示意道，接著拿起其中一杯置於鼻下輕聞，隨後細抿一口。
北辰點點頭，伸過手把茶杯拈來，看著內中的茶水，因為熱水的緣故在自主起落，適而他雙目一凝，似有一絲明悟湧上心頭。
“怎麼？看出什麼來了？”北青山放下茶杯含笑道。
“這茶葉在杯中不管如何的起起落落，最後卻儘要沉下杯底，而人也如是，自世間浮沉一遭，到最後也是要歸於那黃土，終究難逃一死”北辰歎道。
“爺爺，修道不能長生究竟是為了什麼？”他看向北青山道，提出了心底的疑惑，哪怕觀遍古史，他也未看到過有人可以長生不死，縱然是古之聖皇亦會埋身歲月，修道明明能夠增加壽元，可就是不見世上傳聞誰人不死！
“為了什麼？”
“這需要你日後慢慢去探索”北青山麵色平靜道，那是一種曆經了風雨的平坦，他見慣過太多的苦難，心境早已沉寂，修道究竟是為了什麼，隻怕世間無人說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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