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漆的小鎮,滿目黑幽,數點的星芒點襯在天空裡,各處的房屋上懸掛的燈火隻剩零星還亮,許多的燈籠因於燭油的耗儘業已熄滅,路道與街巷皆是昏沉,暗翳連影。
人聚處,先時的紛鬥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參與的強者無不掛傷,有些缺肢毀麵、有些體表血流不止。此時身為管轄者的五行教遣出了一大群的守衛出來,一列列的兵士清理起了各處街道的屍首,他們牽來牛車,把屍體壘砌,若是無人認領,就如丟垃圾似的運走。
稍時,也有許多的兵士提來水桶、手持掃帚,忙活著衝洗街道,將大戰後的殘餘點點掃儘。
天幕,本是烏影迷朦,卻在這時,一層水波般的紋路忽下擴開,繼而層層的波浪疊動,宛若巨石落入了湖裡,虛無的空氣竟然卷波動浪,緊接著星光升騰,符文勾勒,迅速的流光相織相錯,一座龐大的光幕很快籠罩,覆蓋了所有。
場上,各路的強者停步一望,俱是駭然。頭頂的光幕星光爍爍,仿佛天穹扣下,漫溢的強息有一種令人徒生渺小的感覺,一時間他們心緒頓沉,淩厲的眼眸旋即猛射,紛紛壓往了那些猶在清掃街道的五行教兵士。
隻是,在光幕撐起的這瞬,那些五行教的兵士亦在呆呆看著,手中事物一停,皆驚愕不已,照著他們的見識,眼前的法陣非是本教之物,不禁愣愣的有點摸不著了頭腦。
按說天元秘境的鑰匙被人奪走,戰場已經遷移,這又是誰布下的法陣?
莫非......這年頭還有人敢圍殺五行教的地盤?
...
某家客棧的一間廂房裡,一名銀發少年淡淡的品著香茗,一個人的獨坐,然右手邊的桌麵上卻多有一盞茶杯,嫋娜的霧氣升騰,半滿的茶水明褐見底,沉靜的房間沒有聲息。
椅子上,銀發的少年左手撚杯,右手抵桌,他半靠著台麵手撐麵龐,銀星的眸子一直注視著左手裡茶杯的轉動,斜仰的側宇白皙棱刻、神秀非常,懶態的身形看不出有涓滴的急躁,從容和平靜仿佛專屬於他的特寫,要說唯一有處不和諧的那可能是他而今的氣色,麵上的肌膚此際竟然要比常時過白,有點虛弱。
對於小鎮的事態發展,以及血昆侖的半道出現,銀發少年都已知曉。儘管天元秘境的鑰匙被人奪去,事情在外人看來好像超出了預計,但少年的心中似乎毫無焦灼,不怎在意,他白壁的麵孔依舊沉靜,好似一切儘在掌控。
時間滴滴而逝,夜色如水緩流,當遠地的血昆侖把手上的兩枚玉佩合上時,心生有感,銀發少年左手裡的茶杯停止了轉動,銀珠般眸子也適時的擦過一抹亮光,這真是意外之喜!
玉佩的齊現帶來了他的一點興致,左手微回,飲下一口茶水,香茗的入口似是代表著結局已定。血昆侖搶走的玉佩裡附著有他的隱蔽印記,當其合上,銀發少年便已然感知到了另一枚玉佩的出現,隻是沒有料到會這般的快。
按照推算,人流的集結和消息的散出速度,要引來持有玉佩的人,起碼得有半個多月的時間,畢竟茫茫的道隕,兩枚玉佩的持有者不可能很快就出現在同一處地方,這些必需要不少的時間。
“可以收網了”
茶杯放下,少年緩語一句,天上的光幕恰巧覆蓋。
“確定嗎?”
一側,窗口的那裡,一個孤傲的身影倚坐窗檻。
“血昆侖似乎運氣不錯”銀發少年輕聲說道。
“好!彆忘了你我的約定!”孤傲的身影伸手拿過斜杵在窗檻上的長劍,聲音有些冷削。
“不喝口茶再走?”
銀發少年頭顱一轉,左手支起,改換了方向倚靠桌麵,他右手徐推,將那盞半滿的茶水好整以暇的往右送了一下。
“記住我的條件!”孤傲的身影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光幕,身形隨之一動,迅往天際。
“唉~!我的茶水又浪費了一杯”銀發少年視著那遠去的背影,不由覺得微微可惜。
...
夜空中,一道黑色的身影跨空而過,鋒銳的速度似那無往的劍氣,在光幕的照映下,他穿行如矢,以致底下的諸多修士都聞聽到了一股急劇的破空之音。
“唔!那是什麼?”一名修士抬頭驚呼。
“好快的人影!”
“是無涯公子嗎?”
“不!氣息不對,是一名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