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吃過早餐,尋望在彆墅裡的藏書室隨便找了本書,正準備去露台看,剛爬上樓梯就聽見門口一片嘈雜。
他站到門口探頭望去,見是徐宜君和幾個人在說話,想來是傳說中徐家那些被派來監視他的人。這段時間尋望也懂了一些家族裡的事,各大家族都有自己培養的勢力,就像皇帝會有禦林軍一樣,這些掌握實權的上位者也擁有一批忠心耿耿的下屬。比如霍家的名為海騎士,隸屬於元老會,晉家的名為輕甲軍,直屬於家主。而徐家的,他記得好像叫夜使。
“少爺,你簽了合同,今晚必須登台。”一個夜使說道。他們統一穿著黑色風衣,戴著寬簷帽,很難看清麵容。
“我說過彆跟著我,況且,”徐宜君嗤笑一聲“合同是家主他老人家簽的,關我什麼事。”
“……少爺彆忘了你被允許出城的理由,對外的說辭是你受霍家之邀來演出。”
徐宜君英俊的臉上神色莫測:“演出可以,把宜憫接過來。”
幾個夜使麵麵相覷一陣,其中一個地位較高的遲疑道:“您出城已經是家主特批,恐怕……”
“活了二十多年,你們的憫小姐連家門都沒出過,你們不覺得可憐嗎?”
“不敢……”
徐宜君暴躁地踱了兩圈,眯了眯眼道:“我就這麼一個要求,不然我不會演出。天流和我是過命的交情,她不會在意什麼合同。倒是你們,最好回去報告,如果我不上台,我來的真實目的就要暴露了,到時看誰著急,嗬。”
“這……”帶頭的夜使沉默了片刻,低聲道“少爺稍等,我去向家主報告。”
他拿著手機走到遠處的角落,用手捂住嘴,用極其恭敬的姿勢接通了電話。尋望看著他點頭哈腰地說了好半天,然後快步走到徐宜君麵前,將手機遞給他。
徐宜君舌頭頂了一下腮幫,一把拿過手機,“喂,老頭。”
尋望聽不清電話裡的聲音,但他聽得出裡麵的人極為嚴肅,幾乎是在不留情麵地嗬斥。
不知那邊說了什麼,徐宜君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他的手上爆出青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如同一頭暴怒的雄獅。
驀地,他從肺腑中溢出一聲低沉的冷笑,隨即將手機狠狠砸在了地上。
哐的一聲金屬四分五裂,夜使噤若寒蟬。
他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方才咬牙道:“我沒帶樂隊過來,我不會和任何隨便找的人合作,這是我的底線。”
“呃……我們這就去找。”夜使忙拿出本子“請少爺說一下要求。”
徐宜君不耐地撩了一把額發,啟唇剛要說,轉過眸就見尋望抱著一本大部頭站在門口。
“……”尋望感覺現在最好不要摻和,忙後退一步,正好撞到一個人的懷裡。
“小心。”晉雲聲扶住他的肩,待看清眼前的事,便坦坦蕩蕩地走了過去“你們夜使如今能跟到霍家私宅裡了?”
一群黑衣人忙朝他鞠躬:“晉大少爺,好久不見。我們是霍家家主特批進來找少爺的。”
“哦?”晉雲聲的笑容標準而冰冷“這個家主是天流姐,還是元老會?”
他們頓時支支吾吾起來。
晉雲聲用溫柔的聲音緩緩道:“無妨,話說完了就走吧。現在我也住在這裡,擅自闖進我的居所,讓我很不愉快。這就是你們徐家的規矩?”
“抱,抱歉……”他們顫顫巍巍垂頭“我們這就走。”
說完他們便爭先恐後地從露台消失,如真正的夜之使者般轉瞬就消失在黑暗的角落。
等人走完,晉雲聲坐到沙發上,淡聲道:“看來,你沒能要挾成功。”
“行,你天天什麼都知道。”徐宜君懨懨地坐在隔了他兩個人距離的位置上,拿起喝到一半的酒仰頭飲儘“想把夜鶯放出籠子,比他媽殺人還難。”
“隻要宜憫身在不夜城,你就永遠受製於人,你需要更好的籌碼。”
“籌碼籌碼,哪來這麼多有用的籌碼。我一無所有,晉雲聲,你比誰都清楚。”
晉雲聲默了默,給他又倒了一杯酒:“今晚的演出你怎麼打算的?我記得你的樂隊沒跟來。”
“讓他們找去。”徐宜君冷笑道“想讓我挑到人,不跑斷他們的腿,我不姓徐。真以為我要求高是假……”
說著,他突然頓住。
他狹長的眼睛緩緩掃了晉雲聲一圈。
緊接著,他又陰惻惻地看了正找了個角落繼續看書的尋望一眼。
尋望:“?”
意識到了什麼的晉雲聲:“……”
徐宜君唇角勾起,暴戾消去,隻剩下懶洋洋的興味,他朝尋望抬了抬下巴:“你會什麼樂器?貝斯、架子鼓或者彆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樂器,都行。”
“……架子鼓?”尋望也冒出不祥的預感“你不會是……”
“ok,那你架子鼓,晉雲聲鋼琴,就這樣吧,我去預定場地,下午一起排練幾回。”徐宜君開始發起了短信,頭也不抬地道。
尋望感覺莫名其妙上了什麼賊船,唇角抽了抽:“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