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生剛開始必須高強度巡邏,除去吃飯的時間,其他時候一刻都不能停,尋望體能已經算很不錯,到下午也累得不輕。
陶敢為了帶他,也一直沒休息,兩人抓了不少人,不過其中很多人當場交了保釋金就被釋放了。根據罪行的輕重,交的錢大小不一,但加起來也稱得上一筆巨款。
至於誰能管,誰不能管;誰能放,誰不能放;哪裡能去,哪裡不能去……尋望已經隱隱有了認知。審判官的權力確實不小,很多人看見他們的製服就開始瑟瑟發抖。從他們的態度就能窺見他們屬於能管還是不能管的範疇。
“我看看……給你,辛苦費。”下班前,陶敢把裝保釋費的袋子拿出來,分成一小疊遞給尋望,見他沒動,笑道“怎麼,沒想到這個錢你也有份?”
尋望挑挑眉,從善如流接過:“這是潛規則,還是明麵上的?”
“約定成俗。”陶敢收起錢,看了眼自天空緩緩下移的夕陽,餘暉洋洋灑灑,和滿城已經染紅的樹葉相映成輝“我們拿了,有的人才能放心。慢慢的,你就會懂。呼,下班時間到了,第一天累慘了吧?”
“還行。”
“我還要回總部一趟,你呢?”
尋望看了眼時間,搖搖頭:“我回家。”
“哦忘了問你,你現在住哪?”
“……暫時在酒店。”
陶敢摸摸下巴,眼睛一亮道:“聽後勤說員工宿舍上禮拜空出來一間,你要想省錢可以明天去申請試試。”
“好,謝謝。”
陶敢正準備走,想起什麼,又停下腳步,回頭道:“誒,跟上,我們不是還有話要說嗎?剛好回去一起吃頓晚飯。”
“我還以為你不打算聊了。”尋望跟上道。
“唉,我記性不好。”陶敢攔了輛車,帶著他回了執法庭,然後又在一樓的小賣部買了一大堆吃的,兩人拎著沉甸甸的袋子上了天台。
陶敢興衝衝地打開塑料袋,如數家珍道:“你試試這個布丁,哦還有香蕉牛奶,還有這個巧克力棒,奶油夾心麵包也特彆好吃。”
她邊說邊開心地吃起來,腮幫子鼓鼓的,看起來格外英武的麵孔此時露出高中生般的幸福笑容。
等大快朵頤了快十個麵包,她才暫緩進食的速度,吸著一個果凍歎道:“芷煙姐現在在做什麼?”
“……”尋望咬了口麵包,沉默地看了她一眼。
“不能說?”
“嗯。”
陶敢笑了一聲,眼中的失落轉瞬即逝,隨即又爽朗道:“沒事,她隻要過得好就行。我和她是拳館認識的。芷煙以前是不死城最出名的拳手之一,她所在的拳館每天一票難求,所以所有拳手都能想進去認識她。不過,嗯……我是在她出名前見到她的,還有大姐頭,聽說大姐頭是被她父親撿進去做陪練的……哈,抱歉,我思緒有點亂,說得太顛三倒四了吧。”
她木然地嚼了幾口吃的,臉上的表情複雜到尋望難以捉摸。
他搖搖頭,“沒事。”
“你知道不死城的拳館嗎?”
“不太清楚。”
“不死城是格鬥家的搖籃,路上十步一個拳館,隻有培育出最厲害的拳手的拳館才能生存下去。”陶敢仰目看著隻剩一條線的殘陽,唇邊的笑若有若無“你不知道我們這群人,為了追求最極致的武道,最凶狠的拳法能做到什麼地步。整座城都是一座鬥場,從生下來開始就在不停地自相殘殺,在學會講話前,‘弱者死,強者生’就已經成為我們的信條。即使到現在,我已經離開了,也還殘留著鬥爭的本能,一天不打拳就渾身難受。”
尋望看著她裸露出來的肌膚,上麵的傷疤一道覆蓋著一道,密密麻麻,駭人至極。
“我能擺脫過去,都是多虧芷煙姐。不過自那以後,已經十多年過去了,我還是每天都會想起在拳館的日子。被關在地下,從沒見過一次太陽,隻要還能呼吸,就要一直打下去,直到對手都死透,才能躺下睡一覺。那些觀眾叫喊的聲音,巨大的鬥籠,館主扔下的鈔票,每個晚上都在我夢裡出現。”她頓了許久,才繼續說道“我尚且如此,芷煙姐呢……她會想起過去嗎?她真的過得好嗎?”
尋望略略歪頭,半晌也低聲微笑道:“她很好,因為她身邊有很好的人。一個成熟,強大,能治愈噩夢的導師。”
“原來是這樣。”陶敢吃完手裡最後一個巧克力派,胡亂擦了擦嘴,斂目道“謝謝你告訴我。我還有很多想說的,但既然你不知道,恐怕也輪不到我來講。你再和我說說現在的芷煙姐吧,就說你能透露的。”
尋望和她聊到星輝漫天才離開,陶敢帶著零食繼續去加班,他則打了車去另外一個地方。
下了車,尋望站在璨光劇院門口,疑惑地又拿出門票看了一眼,雖然遲了一些,但現在應該還在表演時間,劇院卻已經關了門,外麵也冷冷清清,隻有零星幾個人路過。
等了幾分鐘,一個工作人員打開門出來,尋望上前一步,正準備詢問,就見他後麵又出來幾個人,推推搡搡地把一個女人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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