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師尋回,一切終於暫且安定下來。李相夷與李蓮花趁著夜色出寺廟回了趟蓮花樓,對杯暢飲。
雖然稀裡糊塗的被李蓮花糊弄的多了個徒弟,李相夷到底還是對方多病很上心。
確實正如他所說,方多病不僅天賦出群,悟性也很好。劍招劍意一過便會,還能反推幾招出來,和李相夷特意收斂的實力打個平手。
李相夷也曾在夜半時分和李蓮花對飲之時,感慨一下自己當年第一次遇到方多病的模樣。
那時候他還隻是個病懨懨的孩子,整日坐在輪椅上悶悶不樂。手裡耍著一把沉重的鐵刀,練的不得章法。
自己給了他一把木劍,許下承諾:如果他能站起來,自己就收他這個徒弟。
“哈。”李相夷長歎一口氣,“那時候他還叫單孤刀舅舅呢……”
李蓮花恍然間聽見了熟悉的名字,這回輪到自己問他了:“你之前不肯說師兄後來如何,現在拿到少師了,說吧。”
李相夷端酒的動作猛地頓住,又不說話了。
“還不說?”
李蓮花歎了一口氣,“那算了。”
“你不問我?”李相夷詫異抬頭看他,“你不是一直想知道?”
李蓮花晃著酒盞高舉對月,麵上儘是酒意薰出來的紅暈,聲音也似真似幻:“你不想說,就算我逼你又如何呢?”
“總有一天,你會告訴我的。”
李相夷愣了片刻,笑了。他伸手和李蓮花碰了個杯,鄭重道:“一定會告訴你的。”
笛飛聲在普渡寺待的無聊,也跟著下了山來尋他們。正巧碰見李相夷拆開一壇酒,便也跟著要了兩杯。
酒過三巡,難免染上些許醉意。笛飛聲拉著李相夷要舉杯的胳膊,道:“打一架。”
這個時候的李相夷仍然是少年,醉酒之下竟也爽快應下他的要求。夜半的竹葉簌簌,隻能依著月光勉強辨認。蓮花樓前點了幾盞燈,照亮了門前這一塊不大不小的地方。
李蓮花嚷道:“注意分寸,彆把我這蓮花樓拆了啊。”
少師早已交給百川院了,李相夷手裡拿著一把另外的劍。此時劍身出鞘,鋒鳴之間寒光四射。劍尖指向兩人中間放著的酒壇,道:“此戰點到為止,誰最先打破酒壇,就算誰贏!”
笛飛聲舉起長刀,一語不發,腳下卻猛然使力,刀光便衝著酒壇砍去。
李相夷比他更快,轉起婆娑步,翻轉著手腕挑起酒壇上的紅繩,拋向空中。
酒壇自空中落下,兩人已過了幾十招。刀光劍影之間誰也不相讓,明月沉西海的鋒芒撞上悲風催八荒的沉重,一時不分伯仲。
這一幕仿佛重演了當年東海之戰的一角,但此刻隻有淩厲的戰意,灑脫和爭強好勝,沒有血海深仇。酒壇早就丟到不知哪去了,定好的規則也被激起的戰意衝散。
李蓮花用手支著下巴慢慢抿著杯子裡的酒,歪頭看著他們打架。心底竟也生了幾分想摸劍的癢意。
刎頸一直纏繞在他腕間,他抬手甩出,自月光下用手指摩挲著細長的劍身。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方多病趕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笛飛聲和李相夷仿若無人之境,打鬥的激烈。李蓮花背對著他坐在酒桌旁。
“喂!”
方多病跑過去叫李蓮花,問道:“他們兩個怎麼打起來了?”
李蓮花不動聲色地收了刎頸,抬手把酒杯推給他。散漫道:“切磋而已。”
“來,喝一杯。”
方多病見他們二人戰鬥並沒有殺意顯露,便不疑有他。在桌旁坐下,接了李蓮花的杯子滿飲一杯。和他閒聊起來:“你們不是要在普渡寺找人嗎?怎麼出來了?”
“這不是也沒什麼事嗎。”李蓮花揮揮衣袖,拿著酒壇子給自己斟滿一杯:“寺內禁止飲酒,出來喝兩杯,明天再回去也不耽誤什麼。”
方多病不滿道:“你們都出來居然不叫我,太不夠意思了!”
他伸手搶過酒壇子來給自己倒酒。李蓮花也不惱,知道他心裡有氣,便道:“隻有我們出來了,阿飛是自己跟上來的。氣大傷身啊方小寶。”
“再者,你不是百川院的刑探嗎,這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們自是當你還有事務要辦,就沒去打攪你。”
李蓮花說完,彎腰從桌底又掏出一個油紙包來,遞到他跟前。見方多病麵露疑色,他又道:“從山腳下集市裡買的,點心,吃吧。”
方多病哼哼兩聲,抬手接過來。拆開包裝塞了一塊在嘴裡。
李蓮花見他那副高興的模樣又忍不住笑起來,深深覺得自己像在哄孩子一樣。
方多病吃著點心看著那邊兩人的戰鬥,越看越心驚。笛飛聲的內力被封,因此耍出來的都是劍招和刀法。這二人又都是當世的武學奇才,動作間奇快無比又利落迅速。
方多病自然是看不出來兩人的劍招刀法。隻覺得這場戰鬥暢快淋漓,每一招都讓人感到震撼。
“方才那一劍!……居然能這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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