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們殺了,我就放你們過去,如何?”
如何?
被指著的持刀眾人麵麵相覷,雖然大部分都沒有說話,但還是有一小部分人忍不住出聲詢問他,“牧長老,你這是做什麼?”
牧原笑而不語,他這人最講誠信。
但也講自己利益。
為那羅摩鼎內的業火子痋,才選擇向單孤刀效力,這確實不假。可這一次,有另外一條更好的路明晃晃的擺在自己眼前。
與單孤刀不同,牧原可是真切見識過李相夷實力的。他完全不想正麵對上這位天下第一的鋒芒,畢竟上一個敢這麼乾的,墳頭草都數丈高了。
見牧原不做回答,眾人這才有些慌亂起來。他那些奇形怪狀的蠱蟲在門內是有目共睹的存在,這些人最大的底氣也是來自牧原。
可他現在擺明了不打算動手。
對麵眾人漸漸吵嚷起來,李相夷與李蓮花對視一眼。李蓮花默默地拉著方多病回了樓裡,隻在轉身時道:“你快點啊。”
待身後關門聲響起,李相夷這才上前,幾步走出樓前陰影,站在了皎潔月光下。
一人,一劍,與來人對峙。
李相夷沉默著拔劍,那劍隻是他白日時候去鐵匠鋪買來的試手作。劍身暗沉無光,連劍刃都粗糙無比。甚至劍出鞘的時候,有人忍不住譏笑出聲。
下一瞬,相夷太劍重現世間。
少師劍能揚名天下,牢牢刻在每一個人心中,靠的從來不是它神兵利器。
而是李相夷。
即使他現在手裡這把劍出師無名,甚至算不上好用,可到了這位天下第一手中,仍然短暫地綻放了它此生最璀璨的時刻。
紅影詭秘,幾乎是在瞬息間劃開了前麵幾人的喉嚨。鮮血噴湧而出,甚至慘叫都沒有,打頭陣的幾人便血染衣襟,倒在地上。
李相夷麵無表情地屠殺著一個又一個,全程幾乎稱得上是碾壓。即使對方人數眾多,但比起他來還是完全不夠看。
牧原懶散地靠在樹乾上,百無聊賴地看著最後一人尖叫著,被李相夷一劍穿胸。那人死前還一臉驚懼地轉頭看向牧原,慘聲喊他救命。
可牧原隻是皺眉看他,直至全軍覆沒。血染紅了草地,微風拂麵吹來,卷起濃重的血腥味,慢慢吹動了李相夷的衣擺。
牧原歪頭看他,忽然道:“我很不明白一件事。”
李相夷甩去劍上殘血,轉頭看了他一眼。
“有很多時候……比如就像剛才。”
他抬手指向地上最後倒下那人,語氣裡滿是探究的真誠,天真又詭異的殘忍,“明明已經是必死的局麵,沒人會來救他,他也知道。”
“那為什麼,人要垂死掙紮?”
“……”
那個淺顯易懂的答案就在嘴邊,即將呼之欲出。可李相夷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他說不上來。
他正躊躇著,思考著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身後忽然順著風飄來一道懶洋洋的嗓音,低沉又真切。
“垂死掙紮,不過人之本能罷了。”
李蓮花斜靠在門旁,身後是方才被他強行拉進樓裡而憤憤不平的方多病。
李蓮花看向牧原,對方也在看他,“這位牧公子。”
牧原眼睛一亮,趕忙應了一聲。
李蓮花側身,讓出進蓮花樓的路,淺笑著邀請他進來一敘。
牧原這次來是為兩件事。
其一就是帶人截殺李相夷,這是單孤刀的命令。
至於這其二,則是過來看看李蓮花。
牧原自然不知道李蓮花的真實身份。他想的很簡單,既然李相夷已經承認了身份,那李蓮花估計真的是對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哥哥。
他坐在李蓮花對麵,摩挲著下巴,細細打量著他。眼神略帶三分欣賞與探究。李蓮花佁然不動,任由他看。一旁的方多病卻是戒備地盯著他
畢竟牧原現在的立場模糊不清,他既聽命於單孤刀,又跟李相夷能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話。可方多病每一次看他,都感覺這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這種感覺稱得上是天真,冷漠。又對萬事萬物有種怪異的好奇。回答問題的方式也很奇怪。
可具體是哪裡奇怪,方多病又說不出來。
他這樣想著,就這麼出神地看著牧原,連李蓮花叫了他好幾聲都沒反應過來。
牧原看夠了李蓮花,這才把目光移到方多病身上,打量了他兩眼,“哦,我好像見過你。”
他說完,又苦思冥想起來,然後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那個大宅子裡,給李蓮花看門的那個?”
方多病:?
他懵了一會,頓時炸了。拍桌怒道:“什麼叫看門的?!那是本少爺的家,本少爺的院子!李蓮花隻是住在那罷了!”
李蓮花對他這一點就炸的脾氣早就習慣了,拉著他的袖子,好說歹說是讓方多病消了氣。他撩起衣擺重新坐了下來,對著牧原重重地哼了一聲,端起茶杯就喝,不想去看他。
牧原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也不想多做停留。隻是臨走之前,李蓮花忽然問他,“單孤刀派你帶人截殺我們,你那邊全軍覆沒,這你回去了怎麼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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