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惠寄來的家書總共三頁紙,寫了兩件事,第一件便是答應了方多病去大漠的請求。
原本方多病都已經做好了留守雲隱山,甚至何曉鳳跑來抓他的準備,但心有不甘,還是給何女俠寄了整整十頁書信,企圖掙紮一下。
兒行千裡母擔憂,放做以前,何曉惠當然不會答應方多病的請求。可不知這次她是怎麼想的,居然滿口答應了他,還囑咐路上小心,彆逞強,跟緊李蓮花。
方多病在看到這的時候頓時欣喜若狂,連後半段沒看完的地方都沒在意,徑直擱下信紙回房收拾東西去了。
以至於信紙上留下的最後一段他沒能看到。
何女俠的意思也很簡單,去,可以。但回來就要立馬和昭翎公主成親,去皇宮安安分分地當個駙馬。
換言之,這次大漠之行,將會是方多病最後一次闖蕩江湖的日子。
這是何曉惠答應此事的唯一條件,若是方多病同意,那麼便即刻修書一封寄回去。若是方多病不同意,信也不必寄了,他整個人立刻馬上返回天機山莊。
方多病自然沒看到後半段,他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後直接寫了封感恩何女俠的信,塞到了傳信鷹隼身上。站在窗邊目送它遠去。
現在回想起來,再算算時間,鷹隼應該已經將回信送到何曉惠手裡了。
“……”
方多病腳下脫力,跌坐在椅子上。頓感欲哭無淚,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李蓮花揉揉抽動的額角,寬慰道:“趁著現在還沒出大熙,你趕快寫封信,給何堂主寄去。”
李相夷卻忽然靈光一現,對方多病道:“之前在漫山紅,你不是與昭翎公主談和了嗎?”
方多病知道李相夷的意思是叫他拿這件事跟何曉惠遊說,但畢竟昭翎貴為公主,又是女子,曾經身陷漫山紅那樣的地方,傳出去必然不太好聽。
即使後來是楊昀春帶她回了皇宮,監察室的人也多少知道這事。但後來陛下明裡暗裡地警示,目的就是不讓這事外傳。他又怎麼可能拿這事做文章?
方多病果斷拒絕,他的憂慮李蓮花多少也明白一些。便沒有再提此事。李相夷沒了辦法,隻能拍拍他的肩膀,誠懇道:“方小寶,要不你還是回去吧。”
雖然回去的下場多半也是被打包送進皇宮……
方多病苦惱地趴在桌子上,皺著眉頭苦思冥想。最後還是決定去給何曉惠寫信,告訴她這件事。
他失神落魄地往樓下走,李相夷抱著胳膊看著,無聲歎息。
李蓮花終於把衣服收拾好,全部塞進衣櫃底下了。又轉頭開始折騰方才那些被他打翻的雜物,道:“我打算教他相夷太劍。”
“這麼快?”
李相夷隻是一愣,對他的決定倒是沒什麼異議,“相夷太劍需要揚州慢為基本,他才剛研習吧。”
李蓮花的眉頭微微皺著,隻道:“此次去大漠,路程上隻會凶險。你與老笛我不擔心,但方小寶年輕氣盛,我擔心會出岔子。”
“隻教他劍招就好,這事急不得。”
李相夷悶聲應下,忽然又意味不明地笑了幾聲,道:“我來吧,我教。”
他那副模樣就擺明了想不乾好事。
李蓮花看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他想做什麼,但也隻道:“收斂點。”
李相夷嗯了一聲,忽然又快步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他。李蓮花正低頭係著包袱的帶子,頭也不抬,道:“乾嘛?”
李相夷彎下腰身,在李蓮花眼角處落下細密的親吻。他有點怕癢,忍不住搖了搖頭,嘖道:“彆弄。”
李相夷的聲音在他耳邊極近的地方響起,聽上去有點黏糊,“剛才沒親到,給我親一下。”
在雲隱山上忙著給李蓮花壓製碧茶,都沒什麼時間好好讓他親近。但現在在外麵,李相夷想乾什麼自然也就毫無顧忌。
李蓮花反手推著他的臉,把人毫不留情地推遠了些。李相夷嗚嗚幾聲,隻能退而求次,在他掌心裡輕吻幾下。
李蓮花被鬨的有些癢,他無奈抽回手,趕著李相夷下了樓。
蓮花樓被改大了些,在一樓來回走動也顯得較為空曠。方多病趴在桌上奮筆疾書,時不時停下來思考片刻,然後再落筆繼續寫。
笛飛聲坐在一旁,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寫。李相夷從樓梯上走下,笛飛聲抬頭掃了他一眼,又移開視線,低頭抿了口茶。
一片歲月靜好的模樣,如果忽略方多病愁眉苦臉的話。
經過改造後的蓮花樓,在行駛速度上得到了很大改善。往日裡五日的路程,現在已經能縮短到了三日。
無顏趕車停下時,已經慢悠悠地過去了四日,和雲隱山已經有段距離了。他在一處城鎮外的樹林裡停下了蓮花樓,要去城內采買些菜飯回來。
李蓮花斜靠在樓外長廊的欄杆上,目送著無顏遠去,對身旁的笛飛聲道:“還有多久到邊境?”
笛飛聲道:“最多半月。”
越往邊境走,馬匪與流寇就越多。雖然這些對幾人來說沒有威脅,但一次又一次的襲擊還是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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