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一城看了自己兒子一眼,雖然看樣子臉上怒氣未消,可向上翹起的嘴角出賣了他。
淩一城的心裡是很開心的。他原本以為兒子意外失蹤了。可找了這麼多天,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都已經認定兒子死了。老淩是傷心欲絕,要不是還有龔氏的陪伴,他恐怕早就尋短見了。
即使如此,這幾天,老淩整晚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即使睡著了,夢裡依然是和兒子在一起的日子。仿佛當初第一次撿到兒子的時候,是在昨天發生的。
當夢醒後,發現淩丁已經不在了,老淩更加的失落和喪失生存下去的意誌。他成天腦子裡想的都是兒子的身影。現在好了,兒子回來了,老淩是十分最高興的。他甚至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父親。
見龔氏對自己兒子活著回來意見這麼大,他本想發火,可還是忍住了。畢竟他們爺倆是生活在龔氏的屋簷下。不能徹底鬨翻臉了。
老淩也不能讓龔氏這麼當麵逼迫自己的兒子,他祈求似的目光看著龔氏,把她輕輕地往房間裡推。
龔氏起初是一臉的不情願,可也知道老淩此時的心態。即使她不怕老淩翻臉,但還是顧及了他的臉麵。
老淩進到房間以後勸了龔氏幾聲,也委婉地表達了兒子在外麵肯定受了罪,就不要再為難他了。龔氏一聽,頓時就冒火了,
“咋了,就你們父子倆是親人,我就不是了?他不在的時候,不是老娘我照顧你的嗎?沒有我,你早躺在地上尋死覓活了!”
“好了好了,小祖宗,就算我說錯話了,行不?今晚就讓丁兒留在家裡住吧。以後,不管你說什麼話,我都無條件答應。”
淩一城苦苦地哀求。聽到他最後一句話,龔氏才冷哼一聲,
“彆怪我不講夫妻的情麵,這些話可都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強迫你。我龔氏還是要個好名聲的。”
“那是當然,你在村子裡是一等一的好女人。”
聽完淩一城的奉承話,龔氏搖晃著屁股,得意地自己就進屋去了。她其實也不想看到淩丁惹自己生氣。
沒過多久,淩一城就從屋子裡出來了,他抱了一床發黑的棉被。到了院子裡。到了兒子淩丁的麵前,淩丁知道這是老淩自己的被子。
“今晚就先將就吧。你失蹤了這麼多天,我還以為你出事了。你的東西都拿出去賣了。”
“我不是還沒死嗎?你們怎麼這麼急著動我的東西?”淩丁有些不悅。
聽到兒子的話,淩一城有些生氣,手剛舉高,想要教訓一下兒子。可看到淩丁的臉消瘦了許多,又改為輕輕地落下,隻是象征性地拽了拽他的臉。
“你說你,膽子怎麼這麼大,一個人跑出去了,也不給我說一聲。你自己說,這些日子,你跑哪裡去了?”
淩丁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
“那天跟著盧卡斯不小心就誤入了靜默森林去,迷路了。最後好不容易才跑出來了。”
“胡說,你失蹤後,我去問了村長家問過盧卡斯少爺,他可說沒見過你。不知道你去哪了。”老淩看著自己的兒子。
“就是他,他搶了林蕊芝送給我的花。”
“什麼花,值得你冒這麼大的險。既然盧卡斯少爺要,你就給他唄。”
“那是我的生日禮物。”淩丁看著自己的父親。淩一城隻有自己很小的時候,他給自己用狗尾巴草編過一個圓環作為生日禮物,此後就好像把他的生日給忘記了。
淩一城看著兒子不願認錯的表情,他沒有說話,默默地走進屋。等了一會,從屋裡麵拿出了一個鐵做的戒指。
“在你生日失蹤的那天,我已經準備好了,本來打算給你的。你失蹤後,我沒舍得丟,就想等著你回來。”老淩遞給了淩丁。淩丁很自然地接了過來。
這時,父子倆的心是貼近的,至少,淩丁知道父親還是愛自己的,沒有因為龔氏的存在減少半分。
“兒啊,記住了,以後離靜默森林遠一點!”老淩一臉的嚴肅。對於盧家村的人來說,靜默森林就是禁地,誤入進去就是拿生命在開玩笑。
“你真是不長記性!你不知道那是個要命的地方嗎!”老淩變換了慈父的麵容,抓著淩丁的腦袋,使勁搖晃了幾下,想看看兒子這個腦袋裡到底裝了啥。竟然不怕死。
“知道了,現在知道了。好了,爹。”淩丁求饒,老淩也隻好鬆開了他。看著兒子的樣子,老淩把淩丁抱在懷裡。
“兒子,你這次回來了就彆亂跑了。等幾天,我跟你媽說,讓你也到鐵匠鋪裡去幫忙,這樣你也可以有吃的,不至於在家裡餓肚子。”老淩低頭看著兒子的臉,淩丁點點頭。
淩丁又看了看院子裡,發現自己的房間被拆了。
“你的房間啊。你媽認為你沒了,不想讓我睹物思人,所以就把你原來的房間給拆了。”
“是她要拆的吧?”淩丁看了一眼房間裡的燈光,那裡倒映出了龔氏的身影。顯然龔氏在貼著窗子聽他們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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