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陽沉沉地壓在遼沈大地上,殘陽如血,將天際染成一片猙獰的赤色。
騎兵統領緊緊攥著韁繩,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戰馬不安地刨著蹄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內心的恐懼與憤懣。
“大人,這可不是我膽小,這簡直就不是在打仗,而是單方麵的屠殺!”
逃回來的佐領跑到統領身前突然勒住戰馬大聲的解釋說。
大統領看見佐領大聲嘶吼起來,“你就這樣回來了,就不能再充一下嗎?”
“你看看前麵咱們的騎兵,都靠近不了人家,這怎麼打,這仗怎麼打,難道讓我去送死嗎?”
此刻的佐領,早已顧不上職位上的差彆,在生死麵前,所謂的尊卑等級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統領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一雙三角眼死死地盯著佐領,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說著,他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佩刀上,身上散發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壓。
“你拿出刀,我也不怕你!告訴你,不光是我,底下的人都已經有意見了,”
佐領仿佛發了瘋一般,向前逼近一步,毫不畏懼地與統領對視,
“如果你再下令衝鋒,所有人都會反對!”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戰場上回蕩,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統領聞言,猛地抬起頭,目光掃過四周。
隻見身邊的各路將官們齊齊地看向大統領,眼神中滿是猶豫與退縮。
這一現象,無疑驗證了佐嶺的話。在這一邊倒的屠殺下,沒有人願意白白送死,即使是平日裡對他唯命是從的下屬,此刻也在生死邊緣產生了動搖。統領心中一陣發涼,握著佩刀的手微微顫抖。
“吃著皇糧,國家有事的時候,你們誰也不上!這怎麼對得起皇上,對得起老佛爺”
統領氣得滿臉通紅,大聲咆哮著。
他是個滿人,自滿人入關以來,在他的認知裡,華夏人就被列為低等民族,這種根深蒂固的優越感代代相傳。在他看來,被華夏人戰勝,是一種不可接受的恥辱,是對滿人尊嚴的踐踏。
就在此時,戰場上突然傳來“轟隆轟隆”的巨響。
正麵戰場上,大量的騎兵被迫擊炮轟殺,騎兵開始出現小規模的潰逃。
華夏軍的火炮也開始延伸射擊,一聲聲驚天動地的響聲不斷傳來,震得地麵都在顫抖。濃煙升騰而起,遮蔽了半邊天空,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火藥味和血腥味。
“動員兵衝鋒!”
華夏軍920師師長站在高處,看著開始潰逃的清軍騎兵,果斷地下達了命令。
話音剛落,重機槍和步槍的火力沒有絲毫停歇,“噠噠噠”的槍聲如同暴雨般密集。
一隊接著一隊的華夏軍士兵迅速躍出了掩體,他們身姿矯健,眼神堅定,如猛虎下山般向前衝去。
在戰場四周,一小股華夏軍騎兵不斷地徘徊著,他們如同幽靈一般,時不時試探著靠近潰逃的遼省騎兵,然後突然發動襲擊,隨著砰砰砰的槍響,便有清軍騎兵慘叫著墜馬。
他們的行動迅猛而精準,給已經陷入混亂的清軍騎兵造成了更大的恐慌。
“統領大人,不要糾結了,敵人已經開始反擊了,如果再不跑的話,被敵人包圍了,那可就真的想逃都逃不掉了!”
副統領滿臉焦急地再次勸道,他的額頭布滿了汗珠,眼神中滿是擔憂。
統領看著那已經開始出現潰逃的騎兵,又看了看四周毫無戰意的各個將官,心中湧起一陣無力感。
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雖然內心中是那麼的不想撤退,但是現實卻讓他不得不選擇妥協。
“撤!吹集結號,向奉天方向撤!”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疲憊和無奈,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
說完,他直接調轉馬頭,帶著自己的親兵,朝著奉天方向撤離。
此刻的他,不知道等待著自己的將是什麼樣的命運,但是不回奉天,他又能去哪兒呢?所有的家人都在奉天城,那裡是他唯一的歸宿。
副統領聽了統領的話,心中頓時一喜。
他立馬傳令下去,眾將官們也都如釋重負,紛紛各自傳令。
很快,潰逃變成了潰敗,清軍騎兵們瘋狂地朝著奉天方向逃竄。
在後麵追趕的動員兵雖然勇猛,但騎兵的速度終究是快了許多,儘管華夏軍也有騎兵,但在數量上還是差得太多,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清軍騎兵逐漸遠去。
隨著遼沈騎兵全線潰逃,這一戰終於落下了帷幕。
華夏軍大約消滅了近2000名騎兵。而這一次戰鬥勝利之後,920師師長終於下令休息,士兵們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放鬆下來,他們疲憊地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騎兵統領逃回奉天城之後,一刻也不敢耽誤,立馬將戰敗的消息報告給了遼省總督龍瑞德。
此時的龍瑞德正坐在書房裡,望著牆上的地圖,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