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隻剩下衣以侯和阿樹,以及滿地鮮血、黑灰和一片猩紅的粉塵。
花廳內死寂一片,落針可聞,所有活人如同被扼住了喉嚨,連呼吸都已忘記。
“你們說的不錯,我和許長卿,的確是異類,也是你們眼中的妖物,所以你們應該知道,妖物……是不會乾好事的。”
衣以侯嫣然一笑,歪頭道:“所以,你們誰打算先死?”
……
……
院外,殺聲震天。
兩道身影早已化作兩團糾纏不休的死亡風暴,氣浪將庭院的地麵犁開深溝,廊柱崩裂,假山碎石橫飛。
錚!鏘!轟——
金鐵交鳴與氣勁爆裂之聲不絕於耳。
許長卿手中醉仙劍吞吐著寒芒劍氣,或直刺如龍騰於野,或橫掃似匹練橫空,或下劈若開山巨斧,招招致命,直指小廝周身要害。
可那小廝卻也絲毫不落下風,身法更是詭異刁鑽,緊貼著許長卿的劍勢遊走閃避,每每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劍鋒,同時陰毒狠辣的掌風如毒蛇般噬向許長卿。
論修為,小廝自然更高,但許長卿向來擅長越境殺人,卻沒想到遇到這不起眼的小廝,反而很難占到半點便宜。
砰!
小廝一掌拍在許長卿格擋的左臂外側。
許長卿隻覺一股陰寒透骨的力道直透臂骨,整條左臂瞬間麻痹了半分,氣血為之一滯,他悶哼一聲,右指劍氣卻毫不停滯,順勢一個刁鑽的上撩,直削小廝咽喉!
嗤啦!
小廝急退,險之又險地避開,但胸前的衣襟卻被淩厲的劍氣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皮膚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滲出冰冷的血珠。
“好劍!”小廝舔了舔嘴唇,冷笑道:“起先我還想著,李青山怎會把自己的親傳傳給你這樣的小子,現在看來,不無道理!”
許長卿也冷笑一聲,道:“我也沒想到,王爺府中,竟然有人修煉毒功,而且將近而立之年,也不過是這點修為,也不知道你哪來的臉麵,與我說這些!”
小廝笑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在你這個年紀,早便比你強上千倍百倍,若不是因為一場意外散儘修為,我也不會修煉這毒功。”
“你瞧瞧你,練個毒功,還能編出來這麼多屁話。”
許長卿道:“也不怕這身毒功暴露出去,丟了吳王府的臉麵!”
“這你就放心好了。”小廝笑眯眯地道:“不是非常時期,我不會出手,我也不說什麼我必勝你的話,隻是今天既然我已經出手了,你便絕不可能走出這裡,哪怕你贏了我,也是如此。”
“是麼?那看來你家主子也沒多在意你啊,既然有後手,還放任你來送死。”
許長卿笑道:“不如你加入我,我們一起乾回去,如何啊?”
小廝冷笑道:“少俠好意,在下心領了,隻可惜,我沒有這個意思!”
說罷,小廝眼中凶光大盛,不退反進,雙掌齊出,左掌虛晃帶起一片迷蒙掌影,右掌卻凝聚了十成陰寒死氣,無聲無息地穿過劍網,直印許長卿小腹丹田!
這一掌若是印實,足以震散氣海,廢人武功!
“是麼,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許長卿劍收至背,另一手掐住劍訣,化削為點,一道凝練如針的劍氣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刺向小廝右掌掌心勞宮穴,攻其必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