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的昏迷和禁錮讓他視線模糊,思維混沌,他茫然地環顧四周,最終目光落在了許長卿身上。
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一絲極度複雜的神情,最終化為無奈的苦笑,聲音沙啞乾澀:
“咳咳……沒想到……兜兜轉轉,費儘周折……最後,還是落到了你許長卿的手上……”
許長卿懶得與他虛與委蛇,直接冷聲道:“彆廢話了,把地脈靈穗交出來,我已經在你身上搜了個遍,什麼都沒有,你把它藏哪兒了?”
葉雷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虛弱地笑了笑,眼神卻帶著一絲嘲弄:“我說……在我逃出來的路上,就已經被彆人搶走了……你信不信?”
許長卿嗤笑一聲,目光銳利如刀:“若是被彆人搶走了,無論那人是吳王、劍山還是其他勢力,第一件事就是殺你滅口,你絕無可能活到現在,靈穗,肯定還在你身上,或者……你知道它確切的下落。”
葉雷聞言,沉默了片刻,臉上的嘲弄漸漸褪去,化為更深的疲憊和絕望:
“嗬……這都瞞不過你,可是許長卿,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回到壓劍穀,靈穗,我不能給你,你若是想殺我,現在動手便是……我認命。”
說著,他竟然掙紮著,用手支撐著石壁,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拖著虛弱不堪的身體,一步一步地朝著山洞外走去。
“回不回得去……得走了才算,若是不走,我就這樣死了,也好過……苟且偷生……”
許長卿眉頭緊鎖,忽然開口問道:“你拚死也要回去……是不是為了你的妻子?”
葉雷沒有回頭,隻是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
“你既然已經知道,又何必再問。”
許長卿深吸一口氣,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是不是李春山……逼你這麼做的?是他挾持了你的妻子,逼你必須把靈穗帶回去?”
這一次,葉雷的身影猛地僵住了,就像被一道無形的閃電劈中,整個人定格在原地,背對著許長卿,肩膀微微顫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種無聲的反應,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許長卿長籲了一口氣,心情複雜:“看來……冷仇之前告訴我的,並非虛言。”
他試圖理清思路,“不過,至少現在可以確定幾件事,在雲海府地界劫走你、把你交給吳王的,是那個老太監。”
“煉製魔人的事件,大概率也與吳王府脫不了乾係,衣以侯十有八九也落在他們手中。”
他頓了頓,看著葉雷的背影,語氣稍緩:“至於李春山……我與他總算還有幾分香火情,或許……我可以試著去和他交涉,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你沒必要……”
洞內的氣氛原本因許長卿的分析而稍顯緩和,兩人之間似乎找到了一絲微妙的共識。
然而,一直安靜蹲在旁邊,歪著小腦袋仔細打量葉雷的小妖女,忽然扯了扯許長卿的衣角,小聲說道:
“許大哥……不對啊……”
“我記得這個哥哥……當時就關在我隔壁,抓走他的那個人……根本不是那個沒胡子的老爺爺……”
她努力回憶著,用手指比劃著:“是一個……背著劍,頭發有點白,看起來有點凶的老頭……”
話音落下,山洞內剛剛緩和的氣氛瞬間蕩然無存,如同驟然墜入冰窟。
許長卿猛地轉頭看向小妖女,眼神仿佛聽到了最恐怖的事情。
許長卿猛地扭頭,死死盯住葉雷,問道:“抓走你的究竟是誰?”
葉雷猛地回過頭,臉上血色儘失,眼神中充滿了掙紮、恐懼,他幾乎是低吼著說道:
“許長卿!我知道你……你跟那些人不一樣,算我求你,這件事水太深了,你彆再管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