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方才柳寒煙的一劍,顯然還有保留,以如今許長卿的狀態,尚可勉強抵擋。
但方尚林的劍勢豈是柳寒煙可比?
“鐺!”一聲震響,許長卿隻覺一股蠻橫霸道的力量狠狠撞來,醉仙劍險些脫手,整個人被震得氣血翻騰,踉蹌後退,虎口再次崩裂,鮮血淋漓。
方尚林得勢不饒人,劍招連綿不絕,如同疾風暴雨般傾瀉而下。
或劈、或刺、或削、或掃,每一劍都蘊含著開碑裂石的恐怖力量,劍風刮得許長卿臉頰生疼。
許長卿咬緊牙關,腳下步法變幻,在方寸之地竭力閃轉騰挪,劍光繚繞周身,苦苦支撐。
“鐺!鐺!鐺!嗤——”
又是幾聲急促的金鐵交鳴,中間夾雜著一聲利刃割破皮肉的輕響!
許長卿的左臂再添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鮮血瞬間染紅衣袖。他呼吸愈發急促,額頭冷汗涔涔,每一次格擋都顯得異常艱難,被方尚林完全壓著打,毫無還手之力,隻能不斷後退,眼看就要被逼入絕境。
然而,方尚林心中卻愈發驚疑——眼前的少年明明已是強弩之末,呼吸紊亂,劍招間漏洞頻現,可偏偏就像一塊浸水的牛皮糖,堅韌無比。
總能在他即將奠定勝局的那一刻,以某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勉強格開或卸去最致命的攻擊,讓他有種無處著力的憋悶感。
“很好!”
方尚林攻勢稍緩,眼中卻寒光更盛:
“如此年輕,重傷之下還能在我劍下支撐這麼久,許長卿,你確實算得上是個天才。可惜……”
他話音未落,劍招陡然再變,更加狠辣刁鑽,“我這人,最討厭的就是天才!所以,我更要將你徹底扼殺!”
許長卿對他的話語充耳不聞,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對抗之中。
他邊戰邊退,腳下步伐看似淩亂,卻都險之又險地避開要害。
同時,他空著的左手飛快掐動劍訣。
“嗡!”
“嗡!”
“嗡!”
數道劍光驟然從他腰間養劍壺中呼嘯而出。
正是得自明見山莊的下品仙劍。
當方尚林抬頭看清時,七道劍影已懸在少年身後,結成劍陣。
劍陣旋轉飛舞,竟將他周身護得更加嚴密,原本方尚林那無孔不入的攻勢,頓時被層層消減,再難輕易突破。
方尚林見狀,不驚反笑:“哼,垂死掙紮!不過是多了幾柄不入流的下品仙劍,徒增擺設罷了!”
“除了你那柄醉仙劍尚可一看,餘者皆是無用廢鐵,待此戰過後,你的醉仙劍,還有你大師兄遺落的那柄‘十一’,都將是我方尚林的囊中之物!”
許長卿格開一記重劈,喘息著冷笑反擊:“仙劍有靈,自擇其主,若我是它們,寧可自封於頑石之中,萬載塵封,也絕不願沾染你這等卑劣之徒的半分手汗!”
“你找死!”
方尚林徹底被激怒,額頭青筋暴起。
他猛地深吸一口氣,體內真氣毫無保留地瘋狂注入手中那柄青光湛湛的上品仙劍——龍奎之中。
“轟——”
一道巨大的劍罡如同山嶽般憑空出現,帶著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勢,悍然撞向許長卿的劍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