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閃爍,血花飛濺。
但兩人的力量終究是強弩之末,不過幾個呼吸間,身上便又添了數道傷口,腳步踉蹌,眼看就要被徹底淹沒。
就在這時——
“停手!”
一個威嚴而低沉的聲音,如同悶雷般滾過戰場。
洶湧的士兵浪潮如同被無形的堤壩攔住,瞬間停滯下來,訓練有素地向後退開,讓出了一片空地。
然而,許長卿卻仿佛沒聽見,手中醉仙劍依舊帶著一股狠勁,趁機又劃開了兩名收勢不及的士兵的喉嚨,這才拄著劍,劇烈地喘息著,抬起猩紅的眼睛望向聲音來處。
柳寒煙急忙上前一步,扶住搖搖欲墜的他。
許長卿腿上赫然插著一支羽箭,鮮血汩汩流出,若非柳寒煙扶著,恐怕已然跪倒。
兩人互相依偎著,看向緩緩從分開的軍陣中走出的那人——蟒袍玉帶,麵容威嚴,正是吳王。
吳王目光掃過滿地狼藉和相互攙扶的兩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真是一對感人的苦命鴛鴦,到了這般山窮水儘的地步,尚能攜手死戰,倒是令本王……有幾分佩服。”
許長卿咧開嘴,笑得有些難看:
“你少亂點鴛鴦譜,誰跟她一對了……不過既然王爺這麼佩服……不如高抬貴手,放我們一條生路如何?”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哄笑和譏諷之聲。吳王也隻是緩緩搖頭,語氣帶著貓捉老鼠般的戲謔:“放了你?不行。”
許長卿似乎早有所料,用顫抖的手從懷中摸出那麵玄鐵令牌,高高舉起:
“吳王殿下……看清楚了!我乃陛下親封,斬妖司天下行走!殺了我……就不怕大司命親臨,找你算賬嗎?!”
吳王看著那令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但隨即被決然取代:
“就算本王不殺你,那位大人……難道就會放過本王嗎?既然如此,倒不如先殺了你,以絕後患!”
許長卿眼神一閃,急忙道:“那不正好!你挾持我做人質!等大司命來了,你便可以此威脅他,換取生機!豈不是比殺了我更有價值?”
“王爺!休要聽他胡言亂語!”
那肩膀受傷的副將喊道:“此子奸猾似鬼,留著他必是禍患!不如儘快殺了,再將那女娃娃交給兄弟們……我們定有辦法撬開她的嘴,問出靈穗下落!”
吳王緩緩搖頭,語氣斬釘截鐵:“你威脅太大,還是直接殺了……比較劃算。”
許長卿“嘿嘿”低笑兩聲:
“我就知道……你這狗王爺不會答應。不過沒關係……”
他聲音陡然轉冷,“我也沒指望你會答應!”
話音未落,他垂在一旁的右手手指微不可查地輕輕一挑——
站在吳王身側不遠處的一名親兵,腰間的佩刀竟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驟然自行出鞘!
化作一道淩厲的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刺吳王心窩!
這一下變故來得太過突然,誰也沒料到許長卿在如此重傷垂死之際,竟還能隔空禦物,而且目標直指吳王!
吳王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駭之色!
他畢竟是久經沙場之人,生死關頭,身體本能地向後猛仰,同時凝聚護體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