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趙崗的小路上,一輛騾車,緩緩行駛著。
坐在車廂外把式上趙興,不時與過往的行人打著招呼,甚至有時還會專門停下車,跳下來與人說會話。
哪怕他現在已是方圓數十裡有名的大夫,也從來不端架子。
那些附近臉熟的鄉親或者遠親,見到他則更加熱情。
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車廂裡的趙麟聽著外麵的交談聲,倒也感到十分新鮮。
“咦,這不是趙家二郎嗎?回來看你祖母嗎?前天和你祖母聊天,她還心念著你三弟和你家的倆閨女呢,誰曾想今天就回來了。”
車廂外,爽朗的婦人,劈裡啪啦的一頓說。
不用說,這定是本村的熟人。
“薛二嬸這是帶著小芊去鎮上趕集去了?怎麼也沒去我們那裡坐坐?”
二哥說話間,騾車再次停下來了,笑著招呼道。
“哎呀,你看二郎真會說話,不愧是做大事的人,聽著就是舒心。”隻聽那婦人咯咯的笑著,而後把肩上沉重的竹篾放到了地上。
“在集市上賣完饃筐、竹籃,這不,又買了些竹篾,總不能扛著這麼重的東西去瞧你和媳婦吧?”
聽到這裡,車廂裡的趙麟立即知道與二哥說話的是誰了?
和他們一個村的薛寡婦。
一個精明,潑辣,剛烈,又心靈手巧的中年婦人。
原主之所以對她這麼清楚,是因為薛寡婦淒慘的身世。
她本是鄰村的姑娘,未婚夫病重衝喜,就把她迎娶過了門。
誰知,還未兩天,那病鬼就死了,年紀輕輕剛過門就死了丈夫。
她倒也堅韌剛烈,依舊孝順公婆直至把他們送走。
十六年前,村裡來了個逃難來的瘦高的篾匠,還帶著一個繈褓中的女嬰。
他在趙崗定居了下來,一個大男人帶著嬰兒多有不便。
就花錢雇了薛寡婦幫忙帶女嬰。
就這樣一來二去,兩人一起搭夥過了日子。
可惜好景不長,幾年前那瘦高的篾匠,本來身體就不好,再加上趕集被一幫混混毆打了一番。
回村後,沒多久也就去世了。
就這樣,薛張氏再次成為了寡婦,一個人日夜操勞,把女孩養大。
雖是繼女,卻與親生的一般無二。
這個女孩就是現在出落的膚白貌美,長相豔麗,身材窈窕的薛芊芊。
那可是十裡八村的一枝花,是不少人垂涎的對象。
可以說,原主之所以每次學堂休沐,就急切的回村,除了想遠離二哥的管束外,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心念念這個薛芊芊。
按理說原主在鎮上這麼多年,應該算是有點見識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