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麟與家人正沉浸在汴州城的繁華與喜悅之中時,突然,一陣嘈雜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他們循聲望去,隻見前方不遠處,一夥胥吏衙役正驅趕著一個賣書畫的書生。
那書生衣衫襤褸,麵容憔悴,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不屈的光芒。
他手中緊緊抱著一卷書卷,仿佛那是他唯一的寶貝。
“喂,你這窮酸書生,趕緊滾開,這裡不能售賣!”
一個身材魁梧的胥吏大聲喊道,他手持長鞭,作勢欲打。
當然,他也不敢真的敢打。
因為這書生身上的衣服,是秀才闌衫。
窮酸秀才再窮,那也是有功名在身的。
不過,折辱一下還是可以的。
那書生哪裡受過如此的羞辱,隻見其臉色一白,可依然倔強地站在原地。
“我……我隻是在這裡賣點書畫,何曾阻礙他人?”
“妨礙?哼!在這府城裡,我們胥吏衙役的話就是規矩!你說沒妨礙就沒妨礙了?”
另一個衙役冷笑道,他走上前來,一把奪過書生手中的書畫,狠狠地扔在地上。
“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
書生見狀,氣得渾身發抖,他試圖上前撿起書畫,卻被那些胥吏衙役推搡著,幾乎摔倒在地。
雖說大周王朝曆來重視文教,對身具功名的士人給予諸多優待,諸如免稅免役、見官不跪等特權,以示朝廷對讀書人的尊崇與倚重。
然而,胥吏與公差仗著自己是府衙的直接下屬,手握一定的權力,又常年在市井間遊走。
漸漸地,便生出了一股難以名狀的囂張跋扈之氣。
這些胥吏與公差,往往穿著光鮮,腰佩長刀,行走間趾高氣揚,仿佛整個府城都是他們的領地。
他們對待百姓,尤其是那些無權無勢的平民,態度之惡劣,簡直令人發指。
稍有不如意,便動輒打罵,甚至巧立名目,敲詐勒索,百姓們往往敢怒不敢言,生怕一不小心惹惱了這些“官老爺”,給自己招來無妄之災。
更令人痛心的是,這些胥吏與公差的行為,往往還得到了某些上級官員的默許甚至是縱容。
在他們看來,這些底層執行者的小打小鬨,不過是維護府城秩序的一種“必要手段”。
隻要不鬨出太大的動靜,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其胡作非為。
而且,這些胥吏公差還都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招惹。
比如,這個身具功名的窮酸秀才,按理說就不能招惹的。
可誰讓這個窮酸秀才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了呢?
所以,今天才要給他些苦頭吃吃。
這窮酸秀才雖氣惱非常,可卻也拿這些人毫無辦法。
周圍圍觀的人,對他也雖有同情,可卻沒任何一個敢上前為之仗義執言的。
趙麟看到這一幕,心中湧起一股怒火。
前世,他就深知胥吏的惡行,對曆朝曆代的危害。
今日親眼所見,還是讓他感到震驚與憤怒。
更何況,他們所欺辱的秀才,他還是認識的。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他們祁縣有名的“孝子”田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