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半年來,薛張氏雖住習慣了深宅大院。
可對於自家的破落土牆小院,非但沒有任何的嫌棄,反而各種感懷。
她拉著趙麟,感念著亡夫在世時的各種。
哪裡是他修築的,那裡家具是他帶著芊芊一起買回來的。
說著說著就是一陣哭哭啼啼,她那些兄弟、侄兒也跟著一起抹流淚。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些人也對那位薛都衛的感情有多麼深。
在趙麟的記憶中,那位薛叔不愛說話,很少與人接觸。
因為身體因傷了根基,時常來他家上門求藥。
雖沒有什麼錢,但每次也都會提一隻野兔、或者野雞什麼的,勢必不會白占人便宜。
當時,二哥還誇這位薛叔是個講究的人物。
隻是誰也沒想到,他竟真的是一個隱姓埋名的大人物。
難怪他時常深入簡出。
可惜,天不假人,英雄早逝。
若他能活到現在,那該多麼好?
榮華富貴,享用不儘。
好在魏王朱麒並沒有忘記這位護主功臣,已經派人尋找他的家族兄弟、侄兒。
想必很快就能尋到了。
到時勢必會把他的墳墓遷走,以彰顯其功德。
當然,此地也會留下他的衣冠塚,以供他人瞻仰。
至於薛張氏,想必百年之後,也願意和這位亡夫葬在一起,而不是那個經常家暴他的酒鬼前夫。
怎麼說她和這位薛叔在一起的時候,留下的都是夫妻恩愛場景,至今都令薛嬸難以忘卻。
也正是因為他,薛嬸守寡後,再也沒有嫁人的打算。
而是一心一意,把他留下的女兒芊芊拉扯撫養長大。
可見感情之深。
趙麟想到這,對於薛張氏也愈發的可憐、尊敬起來。
兩家雖相距不遠,可前身的記憶裡,都是關於芊芊臉蛋多美,身條多正,氣質多好的記憶。
對她孤苦伶仃倒是沒什麼記憶。
若真有一些記憶,也是對“克夫”薛寡婦的輕視和傲慢。
難怪當時芊芊見到他沒有好臉色,原來這都是有根源的。
趙麟心中感歎一番後,忍不住詢問道。
“薛嬸,家裡還缺什麼嗎?”
薛張氏連忙搖手道:“不缺,不缺。我這幫兄弟、侄兒什麼的早準備齊全了,再者咱也帶回來不少東西。”
她說到這,神色中又露出了一絲猶豫。
這種神色,趙麟很是熟悉。
因為剛才那幫同宗叔伯、兄弟,求他安排一個活計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神色。
薛嬸的這些兄弟、侄兒,為何沒幾日就要來替她收拾一下房子。
今日更是殷勤服侍到天黑了,還未離去?
不就是想從她這撈一些好處嗎?
綾羅綢緞、絲綢布匹、珠寶銀飾,薛嬸當然不會給,她還要給寶貝女兒存著呢。
但在州城給他們找個營生,在她看來也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反正又不費什麼本錢。
當然,她自己是沒這個本事。
可她女婿,芊芊的未婚夫——麟哥兒,他有這個本事啊。
本想著明天才能找到機會與他說說。
誰曾想,他自己竟然主動送上門來了,這怎能不令薛張氏感到驚喜。
這不,一番感歎自己悲慘的一生,見氣氛到了這,就直奔主題。
“麟哥兒,你看我這一幫侄兒、外甥,芊芊的這幫的表兄,有能堪大用的嗎?你操點心。”
不等趙麟說什麼,她便一個個拉了過來,開始介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