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焚香禱告!
有人跪在冰冷的青石地上,一動不動!
“陛下保重!”
“求天保佑陛下平安——!!!”
“求蒼天開眼!!!”
老人哽咽。
婦人啜泣。
孩童跪拜。
無數平民百姓,跪了一夜。
風吹沙打。
衣袍破爛。
卻無人離去!
一炷香。
一聲叩首。
一聲哭喊。
一縷心願。
整個洛陵。
整整一夜!
萬人不眠!
萬人叩拜!
萬人為一個人——
祈福!
養心殿中。
太醫們輪番上陣,連灌靈藥、刺穴續命、溫養心脈!
方承澤額頭上青筋暴起,衣袍被汗水濕透!
每一刻。
都是生死之間的掙紮!
而衛清挽。
始終握著蕭寧的手。
一動不動。
哪怕手指凍得僵硬。
哪怕眼眸早已血絲密布。
她也不敢鬆開!
時間,一點點流逝。
夜色濃重,寒風如刀。
萬眾跪拜,淚如泉湧!
天未明!
心未安!
命未穩!
魂未回!
而所有人,都在等待。
等待奇跡。
等待天子歸來!
等待那個,用血守護他們的男人——
睜開眼睛!
養心殿中,藥香濃烈。
銀針如林。
血跡斑駁。
方承澤站在榻前,滿頭冷汗,衣袍被血水和汗水濕透。
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一整夜。
太醫們用儘了所有的手段。
藥石、針灸、續魂秘術、溫脈法陣……凡是能用的,都用上了!
一次又一次。
一次又一次!
將那微弱的心跳,從死亡邊緣硬生生拉了回來!
但終究。
生命,是有極限的。
血肉,是有界限的。
蕭寧燃儘了所有。
他的魂魄,在燃儘斷劍的那一刻,就已然瀕臨破碎。
如今。
再多的藥石,再精妙的醫術。
也不過是苟延殘喘。
方承澤緩緩鬆開手。
他身子微微一晃,差點跌倒。
站在一旁的幾個太醫,皆是低下了頭,眼眶泛紅。
他們已儘了全力。
真的,儘了全力。
可還是救不回來。
方承澤跪伏在榻前。
他雙手伏地,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磚上。
聲音沙啞低沉:
“娘娘……”
“老臣……無能。”
衛清挽微微一顫。
她攥著蕭寧的手。
那隻手,曾經溫暖有力,如今卻冰冷無比。
她的眼眸一片朦朧。
淚水,早已在眼眶中打轉,卻強行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娘娘……”
方承澤顫聲道:
“陛下的氣息……已經……”
“怕是……回天乏力了。”
這一句話。
仿佛一柄重錘,狠狠砸在了衛清挽的心上!
她的身子猛地一晃。
卻死死撐住!
她緩緩低頭。
將蕭寧的手,輕輕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她能感受到。
那手掌中,微弱到幾不可聞的脈搏跳動。
曾經。
那是何等熾熱而有力的脈搏!
跳動如戰鼓!
如江河奔湧!
充滿了無儘的生命力!
而現在。
那跳動。
已然微不可察。
猶如殘燭將滅。
隨時可能熄滅在風中。
衛清挽閉上眼。
淚水,終於滑落下來。
一滴一滴,滴落在蕭寧蒼白的手背上。
她什麼也不說。
隻是靜靜地,捧著那隻手。
仿佛這樣,就能將自己的溫度,傳遞給他。
仿佛這樣,就能留住他。
“夫君……”
她輕聲呢喃。
聲音輕到仿佛風一吹,便會消散。
她用臉頰,輕輕蹭著他的手心。
就像曾經在香山書院,那無數個清晨,她悄悄靠在他肩頭。
“夫君……”
“彆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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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著你。”
淚水滴滴落下。
染紅了榻邊的繡錦。
時間,一點點流逝。
脈搏。
也在一點點——
歸於平靜。
啪。
啪。
間隔越來越長。
越來越慢。
越來越虛弱。
衛清挽捧著他的手,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哪怕心如刀絞!
哪怕五臟俱裂!
她都咬緊牙關,不哭出聲!
因為她知道。
她哭了。
夫君,會更放心不下。
她隻能這樣。
陪著他。
陪著他,走完最後一程。
“夫君……”
她哽咽著,輕聲呢喃:
“我在這裡。”
“彆怕。”
“我陪你。”
啪。
啪。
最後一絲脈動。
像是搖搖欲墜的殘燭。
在風中,掙紮著,掙紮著。
終於。
在某一瞬。
徹底——
停了。
衛清挽渾身一震!
眼淚,止不住地狂湧而出!
可她還是咬緊牙關!
還是沒有哭出聲!
隻是。
更加用力地。
緊緊地。
抱著那隻,已經冰冷的手!
太醫們跪了一地!
群臣跪了一地!
香山七子早已泣不成聲!
而皇宮之外!
洛陵城外!
數十萬百姓!
依舊跪在風雪之中!
依舊,在不停地祈禱!
依舊,在等待著一個奇跡!
可他們不知道。
他們所等待的那個人。
他最溫暖的心跳。
已經,悄然歸於——
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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