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任直一!_十年藏拙,真把我當傀儡昏君啊?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673章 任直一!(1 / 2)

深夜,晉王府,潛光堂。

燭火輕晃,映照在黑漆屏風之上,如火蛇遊走,吞吐不定。

屋內寂靜無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年檀香的味道,淡淡的,卻深入鼻息,似要喚醒沉睡的野獸。

晉王坐在案前,指節輕叩著扶手,麵無表情,眼神卻極冷,仿佛在靜靜等待某個結果。

忽而,門外傳來腳步聲。

是信服。

他大步而入,抱拳低聲道:“王爺,查到了。”

晉王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鋒芒。

“說。”

信服將一卷情報獻上,又自口中簡要彙報:“屬下調動了府內的所有探子,並聯絡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煙都會館’、‘碧霜齋’等專走江湖秘聞的百曉生組織。”

“共用了上百了人,花了五天的時間。”

“今日,終於是查清了所有有關這‘任直一’的底細。”

晉王伸手接過情報,未急著看,隻是靜靜望著信服,語氣低沉:

“結果呢?”

信服凝聲道:“此人出身不明,二十年前突現於南楚江湖,以一手‘泣血十三劍’殺入天機山門評榜。”

“當年曾在吳川關刺殺陳廣侯,被圍剿於八騎之中,仍全身而退。”

“十年前,替北涼商會解決海盜隱患,曾一夜連斬十八人。”

“七年前,應蒼梧王私下招募,前往西漠獵殺異族首領‘阿塔爾’,一戰成名。”

“後來,又三次出山,皆為高價雇傭任務。”

“據查,近三年幾無動靜,疑似歸隱。”

“但有一個特點十分明顯——”

信服壓低聲音,補充道:

“此人,唯利是圖,絕不講情義。”

“無門無派,不認師門,連姓氏都疑為偽造。”

“若有人願出高價,便可請其殺人。”

“就算是自己爹娘,他怕也是一句‘得加錢’。”

這句話說得極輕,卻落入晉王耳中,頓時激起一陣悸動。

他緩緩放下手中情報,閉上雙目,像是在腦海中迅速梳理這一連串紛繁的信息。

沉默片刻。

他的指尖在案上輕輕點了三下。

“唯利是圖……”

“無門無派……”

“哪怕親爹親娘都可殺?”

他緩緩睜開眼,眼中寒光凜冽,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嗬嗬……”

“有意思。”

“真是……有意思。”

信服一怔,見他神色變化莫測,忍不住低聲問道:

“王爺是……想到什麼了麼?”

晉王未答,緩緩起身,在書案前來回踱步。

步履不疾,卻節奏分明。

他像是在回憶,也像是在推演。

許久之後,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目光一凜:

“我知道了。”

“我終於知道,那天蒙尚元夜訪,真實的目的……是什麼。”

他看向信服,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譏誚之色。

“你可記得,他那日,提到了任直一?”

“提得不多,話語之間,似有猶豫,似是‘無意間’泄露的秘密。”

“可現在看來——這不是無意,是故意。”

信服臉色微變,若有所思。

晉王目光沉冷,語氣愈發低沉:“他們知道我多疑。”

“也知道,越是‘不小心’說出來的東西,我越容易信。”

“所以,他們故意把‘任直一’這個名字,以‘破綻’的形式丟給我。”

“讓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個名字上。”

“可笑的是……”

“他們以為,我隻會停留在‘任直一是否真實存在’這個問題上。”

“卻忘了,真正聰明的人,不是查這人是真是假,而是——”

他猛地回頭,目光如劍:

“去查這人‘是什麼人’。”

“現在,我知道了。”

“這個任直一,根本不是忠義之士,也不是什麼衛清挽的故交。”

“他不屬於任何一方——他隻屬於錢。”

“所以,他來護送車隊,隻能有一個原因。”

信服猛然驚覺,脫口而出:“收買?”

晉王冷笑一聲:

“不錯。”

“他是被買通的。”

“衛清挽——買下了他。”

“或者說,她許諾了他某種東西,讓他站在她這邊。”

“可若真是如此……你再想想,她到底在怕什麼?”

信服心頭一震,抬眼看向王爺,卻沒有回答。

晉王負手而立,聲音森然:

“她不是怕我們動手。”

“她是怕……我們知道,這‘任直一’,並不是忠心之士!”

“她怕我們知道——她的底牌,是‘雇’來的。”

“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

信服眉頭緊皺,眼神凝重。

晉王徐徐道出真相:

“這意味著——她根本沒有真正掌控這個人。”

“她不是靠信任、不是靠情義、不是靠舊部的忠誠來守這支車隊。”

“她靠的是金錢,是條件,是交易。”

“隻要我們出更高的價,或給出更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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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任直一’,就有可能反噬她!”

他頓了頓,目光愈發深沉:

“所以,蒙尚元那一番言辭,根本不是來勸我停手。”

“而是來‘給我自信’。”

“告訴我:這車隊很強,他們底牌很多。”

“告訴我:前方不可動手,動手就是死。”

“可實際上……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怕我動手。”

“因為,他們擔心,我一旦動手,任直一不再出手,他們會回不了京城”

“他們怕——怕得不敢與我再有絲毫的爭鬥。”

“怕這個雇來的高手隨時反水。”

“所以……他們想讓我不要在半路上,再對其動手。”

“在我們聯係了蒙尚元後,蒙尚元必然是通知了衛清挽,於是,他們將計就計。”

“他們想要通過這等,給我情報的方式,操縱我的行動,可他們太小看我了。”

晉王站定,冷冷一笑:

“她以為我是羊,其實,我一直都是狼。”

信服肅然:“那王爺的意思是……”

晉王眯眼,緩緩道:

“把人送去,去聯絡這個任直一。”

“查出他如今的處境、喜好、欲望。”

“若有機會……”

“——收買他!”

“本王要讓衛清挽明白,靠買來的人,是護不住命的。”

信服立刻領命:

“屬下這就安排!”

晉王負手轉身,望著窗外漆黑如墨的夜,嘴角緩緩揚起:

“衛清挽啊衛清挽,你怕我出手是麼?很好,既然如此……嗬嗬……這次,我會給你備上一份大禮的!”

……

深夜,潛光堂。

炭火通紅,夜香沉沉。晉王披衣立於窗前,指節緩緩敲打著檀木窗格。

風從窗縫間灌入,帶著幾分初夏的濕氣,卻吹不散他眉宇間的冷意。

他拿著一封信,讀著有關任直一更多的信息。

“十年前,替青州王殺過自己親兄。問其緣由,他隻說了一句:‘銀子給得足。’”

“五年前,海西王府那位貴人請他除掉情敵,任直一不但應下,事成後還順帶殺了貴人身邊的貼身管事,隻因對方少付了二兩金。”

晉王聽罷,目光中浮現一抹冰冷笑意。

“果真是條……好狗。”

“如此正合我意。”

他轉身負手而立,思索半晌,緩緩道:

“派人出去,聯絡能聯絡到的人,尤其是江湖市井那群見不得光的蛀蟲,告訴他們……不管他們用什麼手段,隻要能聯係到任直一,就告訴他——”

“晉王府,請他赴宴。”

“報酬,開價三倍市值。”

信服應聲離去。

而晉王,則已吩咐下人,開始著手準備宴席。

三日後。

夜色沉沉,如潑墨般將整個天幕籠罩。

晉王府後苑深處,潛光堂內燈火通明,香爐中升起淡金色煙霧,檀香繚繞,掩去夜風的鋒利。

堂中一切早已準備妥當。

十位上選美人,皆是從江南十三樓、碧玉坊、金鸞閣等名妓館中精選而來,姿容不同,各有千秋——

有清冷似雪的道家女冠;

有妖嬈嫵媚的胡姬舞娘;

有眉如遠山、膚白勝雪的寒地女子;

也有擅歌擅舞、腰肢靈動的南疆舞姬。

此刻,這十人皆著輕紗羅裙,膚若凝脂,神色各異,溫婉中帶著一絲試探與迷惑——她們並不知道今夜要伺候的是何等人物,隻知是王府重客。

而案幾之上,早已陳設齊整。

三壇酒,一壇名為“千裡醉”,烈如火焰,傳說一口下肚,熱血翻湧。

一壇名為“百花釀”,酒氣綿長芬芳,是取百花蜜精釀數年而成。

最中間那壇,則是“鳳求凰”——曾是宮宴禦供,如今市麵上早已斷絕,隻有晉王密庫尚存寥寥兩壇。

每一壇皆未啟封,封口鑲金覆玉。

而一旁的紫檀木箱內,堆滿整整十疊金錠,雪亮耀眼。

一疊十錠,每錠十兩,共一千兩黃金,重得讓案桌微微下沉。

金香、美酒、豔色,儘顯權貴之氣。

這一夜的擺設,不像是宴請一個殺手,更像是在祭祀一尊神靈——而這位神靈的信仰,不是忠義,而是欲望。

晉王站在主位前,目光沉靜,目光掃過堂中陳設,輕聲問身側的信服:“人呢?”

“回王爺。”信服拱手道,“已聯係上,今夜子時便會抵府。”

“他未帶隨從,也未說明路線。”

“隻說,三盞香後,他會親自現身。”

晉王點了點頭,微微一笑:“果然是他那一套。”

“飄忽不定,鬼影無蹤。”

“可這樣才好啊。”

“才值得——本王擺這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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