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以安把腳從椅子上放下來,手裡的瓜子也放在桌子上,拍了拍手道。
“你看他們說要如何救國的議論,但聽他們說了半天,都沒有說到點上。
第一,要說跟西羅拚命的人,那可真是拚命,西羅人生在西部下遊,是在馬背上打下來的江山。
個個都勇猛無比,而我們的百姓,彆說上馬了,很多連馬都沒見過,如何能打得過西羅大軍。
要是真的征兵,那也要經過訓練,這訓練的過程,也是要吃飯的吧。
硬拚不是良策,還需要一個好將領,會陣法,排兵布陣才能和西羅對陣。
這裡費心費力,還要了解敵人的性子,動向才可,哪裡像這些人說的那麼簡單,把人當肉牆,還不夠西羅人殺的。”
戰場複雜,每做一件小事都要小心謹慎,要是下麵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去邊城兩天都活不下去。
“這位小友,對軍事還挺了解啊。”對麵的老者終於開口。
韓以安:“那必須……”
話到嘴邊,韓以安又收了回去,改口道:“都是書中看來的,個人見解,個人見解而已。”
蔣老淺笑,看著麵前的兩個年輕人,應該說,是兩個女扮男裝的女子。
“你們二位聽了這麼久,既然覺得發兵強攻不能救國,那是否認為,先強國是可行之法?”
這個老者的身上,給人一種很博學的感覺,他來跟林聽他們討論,或許還有不同的見解。
“今日這文墨舍所說的話題,簡單來說就是,一方認為進攻能救國,一方認為防守,徐徐圖之。
方法給出來了,但又沒有完全給出來,說進攻的不了解軍事,不了解戰場,正如韓公子說的那樣。
防守,想先讓國民富饒起來,卻沒有實際的辦法,或是能引導改變現狀。
加上一邊是強兵,一邊是用百姓的血汗銀去填補西羅,想要讓百姓從底層富起來,很難。”
文墨舍從來沒有女子進來過,嚴老也是觀察了好一會,才發現來跟他坐的這兩人是女子。
聽了這麼久辯論,對麵姓韓的小姐,幾句話就道出了東夏國大軍的真正狀況。
而現在和他說話的這位娘子,也說出了難題,東夏國圍繞在這個困境中,找不到突破口。
也正因為如此,朝廷才暗中支持建設這個文墨舍,這裡聚集文人墨客,想著,總能有人辯論出有用的東西。
“進不了攻,便隻能死守,想要百姓安穩,就必須給西羅上貢大量糧食,金銀。
百姓得到安穩,卻又失去溫飽,如此循環往複,最後成了一個死結,東夏國什麼時候把這個死結打開了,才能真正的好起來。”
林聽觀察她身邊的老者,這個人對朝廷的事宜,說到了命脈上。
而今日林聽來這之前,白露曾打聽到,今日聖上的太傅也會在這裡,麵前如此低調的老人,該不會就是那位閣老吧?
“老爺爺,這是朝廷的事,朝廷文武百官自會想到對應之策,不過在這文墨舍裡麵議論政事,是朝廷允許的是嗎?”
蔣老笑著摸起胡須,轉頭看向林聽,不過是女子罷了,跑來文墨舍,估計也是貪玩。
“允許允許,在這裡,你可以隨便說自己的見解。”
這下林聽就放心了,她的話萬一說出來,以後被人說她議政的話,可是個嚴重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