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庸碌之輩亦能為義從統率邪?”
一道略顯高傲的聲音在院牆上響起,引得周邊暗自窺探的青壯不由得往外靠了靠,神色間,多現驚容。
青年瞧得周邊動靜,不屑的嗤笑一聲,沒有在意,自顧的往院牆下跳將而去,而後尋著王蒼所在的高台,昂首闊步往前走去。
隨著此人一路向前,那些留在院牆上的青壯微微側目,都在好奇這青年姓甚名誰,為何如此大膽,又是有何根腳憑依呢?
這青年無他,司隸河東郡楊縣黃巾信徒,楊奉是也!
作為天下之中,天子腳下,黃巾道又如不會在此地發展信徒,滲透誘導呢?
而他楊奉,正是領了楊縣小渠帥之命,來洛陽為自家渠帥探查情報,間或與其他州郡的黃巾大小方的道友共呼“太平,”互通有無。
至於負責整個司隸的黃巾道大方首領,也是個熟人,即張角的八位弟子之一,洛陽本地人馬元義!
此人在黃巾道起事前的十餘年間,為其師張角四處奔走,交遊拉攏,也是個極有手段的。
隻是以楊奉在道內的地位,顯然不能常常接觸到這等大人物,更不要說從其手中得些錢糧,日常開用了。
加上普通的黃巾信徒也不是日日有飯吃,有衣穿。畢竟在自家道義中也明確說了,要多行“善”事,方能求得“長生!”故而黃巾道人大多赤貧。
楊奉自年後入了洛陽,將自家小渠帥給的財貨花得七七八八,派回去要錢的鄉黨又遲遲未歸,正愁“錢從哪來。”
恰逢此時,聽得那位在北方殺得人頭滾滾的雲中亭侯家在招徠傭工,且待遇極好,快要斷糧的楊奉便想著吃一吃“善糧,”讓雲中亭侯為日後的太平世道儘一份力。
雖然雲中亭侯本人不知道就是了...
演武場上,王、劉二人雖在相持,惹人注目,可楊奉的動靜極大,引得候在高台邊上的親衛分出幾人,快速上前將其圍住,其中為首那人張口便喝問道:“汝是何人?”
這聲大喝,讓王蒼回轉目光,看向這名其貌不揚的青年,神色間似有期待。
“小民是莊內新近招徠的傭工,見場上二人相持不下,故而毛遂自薦,願為君侯奔走。”
親衛皺了皺,上下打量了楊奉一眼,開口斥道:“王曲長與劉隊率豈是你能相比的!”
“速速退去,莫要在此糾纏!”
楊奉人已經下來了,自然是不可能回去的。
加上其父曾多次應募對西羌的作戰,回到家中後,又教給他不少軍中的戰技與技擊之術。便自認為武勇不下於場上這一高一矮,一壯一瘦的所謂“長吏。”
隻見他麵帶自矜的說道:“聽聞君侯待人接物,使人如沐春風。今日一見,不過...”
話還沒說完,麵前的親衛便拔出腰間的環首刀,朝著楊奉的口鼻處狠狠砸去,惹得後者連忙倒退兩步,神色不愉的喊道。
“這便是君侯的待客之道嗎?豈有賢才來投,而拒之門外的...”
話又沒說完,一直站在高台上觀察的王蒼忽然開口打斷道:“韓豨,讓此人上前來。”
韓豨聞言,略微沉默一瞬,但很快,就見其強忍著怒火,重重的把環首刀插回鞘內,給一臉得瑟的楊奉將道路讓開。
先賢有言:主辱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