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一開始,墨染就潰不成軍。
人家擺明了沒有外交關係,吃飯可以,協議免談。
什麼方案一二三,你根本就說不出口。
墨染不得不用自己的方式來處理這個僵局。
烈日帝國貴族圈子,有些東西是二代們普遍擅長的,在墨染的殷勤謀劃下,各種打著“文化交流”、“私人饋贈”名目的帝國特產,珍奇物件流水般送到了餘均的住處,給餘均帶來了巨大的麻煩。
一邊上交,一邊還要寫情況說明,餘均頭都大了。
而年輕的烈日副官旁敲側擊,試圖從這位“陳大元帥嫡係”口中摳出一點關於那位神秘大人物喜好的蛛絲馬跡。
投其所好,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解法。
餘均一開始隻是搖頭,吃飯,吃飯,搖頭,後來大概是禮物收的實在太多,終於有些不好意思了,這才借著酒勁,給墨染吐露了一點消息。
一次酒宴過後,他湊近墨染,壓低聲音,帶著一絲“掏心窩子”的醉意。
“墨特使啊……你這……哎,哥哥我看你是實在人……不妨提點你一句,元帥大人……最煩的就是……不確定性!”
“懂嗎?元帥大人……那是什麼人,是咱們……咱們聯盟上上下下……公認的繼承人,元帥安排的事兒,不能……不能出簍子,你明白?”
墨染不是很明白,但是他記住了。
回去之後,他撥通了跟叔父的特彆通訊。
墨炎子羽聽完了侄子的報告,忽然問了一句看起來毫不相乾的話:“你覺得,他是真醉?還是裝醉?”
墨染老老實實的回答:“餘主任酒量很好,按道理,今天喝的量沒到醉的時候,我懷疑有假裝的成分。”
墨炎子羽一聲長長的歎息,靠在椅背上,一言不發,神遊天外。
這是赤冕帝國的疆域,星區環境、航道特點、星象天文,對烈日帝國來說都是陌生的敵人。
就在幾個小時前,烈日第二攻擊集群,在名為【金雀】的星域航道上,遭遇了一場蓄謀已久的伏擊。
這場戰鬥規模不大,卻異常精準和狠辣。
一支主力艦隊從航道的右前側交叉線進行橫向機動,直接扯動了第二攻擊集群左翼的防守,就在集群第三次調動防禦方向時,十幾支赤冕的高速突擊艦群小隊,借著複雜的星區環境突然殺出,從不同方向對著被掩護在陣中的運輸艦隊,傾瀉出了全部火力。
刺目的能量光束撕裂了冰冷的虛空,爆炸在黑暗中絢麗的綻放,膨脹的火焰和碎片瞬間攪碎了臨近的飛船,甚至波及到了護航戰艦。
連日來的逃亡生涯,一定程度上麻木了烈日軍官們的神經,等他們倉促組織起攔截和救援,損失已經無可挽回了。
戰後盤點,損失其實並不嚴重,但是,對於已經日益低落的士氣而言,這儼然又是一記重拳。
現在的烈日艦隊,並不關注自己的補給是能夠維持五百天還是八百天,他們是要尋找一條能看見光亮的前路。
每一次和敵人的交火,每一個微小的損失,都在放大他們心中的負麵情緒,讓他們感覺自己如同一頭被圍困的巨獸,正在被敵人一刀一刀的放血,在黑暗中越走越遠。
甚至,墨炎子羽司令官已經聽到,一部分中高級軍官私下抱怨,司令官為了吸引火力,給第一集群的官二代們爭取空間,不惜把整個第二集群帶入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