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疾步回到江驍身邊,隻見他半闔著眼靠在軟墊上,額角還掛著未乾的冷汗,睫毛在眼下投出顫抖的陰影。醫生將配好的藥液掛上支架,針頭紮進手背的瞬間,江驍的喉間溢出一聲壓抑的悶哼,緊繃的脖頸青筋凸起。
“忍一忍,馬上就不疼了。”棠棠跪坐在軟墊旁,伸手輕輕拭去他額間的汗,指尖碰到他冰涼的皮膚時,心口猛地一揪。點滴管裡的藥液緩緩滴落,江驍仍未從觸診的疼痛中緩過神,蒼白的嘴唇微微翕動,卻隻吐出破碎的氣音:“寶貝......”
“我在呢。”棠棠把臉貼在他掌心,溫熱的淚水悄然滑落在他手背上。她伸手解開他襯衫最上方的紐扣,露出起伏劇烈的胸膛,又輕輕將毛毯往上拉了拉,“好好睡一覺,等醒來就舒服了。”
江驍的指尖顫巍巍地撫上她的臉頰,剛想說話,胃部突然又傳來一陣痙攣。他猛地弓起身子,喉間溢出悶痛的嗚咽,輸液管隨著他的動作搖晃出聲。棠棠慌忙摟住他的後背,任他將臉埋進自己頸窩,感受著他急促又灼熱的呼吸:“彆怕,我在,我在......”
船艙外,洱海的浪濤聲一陣高過一陣,與點滴的滴答聲交織成沉重的節拍。棠棠緊緊抱著江驍,聽著他逐漸平穩的心跳,在心底默默祈禱這場病痛快點過去,卻不知自己眼底的擔憂早已化作淚水,一滴滴落在他發間。
藥液順著靜脈緩緩流淌,江驍緊繃的身體終於逐漸鬆弛下來。胃部的灼痛慢慢退去,可冰涼的液體流經血管,卻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往棠棠懷裡縮了縮,聲音虛弱:“好冷......”
棠棠立刻察覺他的不適,輕輕抽出手,將一旁的毛毯又緊了緊,隨後解開自己的外套,覆在江驍身上。她把江驍的手貼在自己心口,用體溫焐著那隻冰涼的手:“還冷嗎?我抱著你。”說著,她側身環住江驍,將他整個人裹進懷裡。
江驍靠在她肩頭,感受著熟悉的溫度,漸漸放鬆下來。點滴管在暖黃的燈光下輕輕搖晃,棠棠一下又一下撫摸著他的後背,哼著不成調的曲子。船艙外,洱海的夜靜謐無聲,唯有海浪輕拍船身,伴著兩人緩慢的呼吸,在夜色中流淌。
船艙門被輕輕叩響,導演抱著記錄本探進頭,目光掃過江驍手背上的輸液管,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江總,棠棠,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他指了指腕表,“現在風浪開始變大,為了安全想儘快返航。但三組嘉賓同框拍洱海夜景的鏡頭還沒完成,您看......”
棠棠下意識收緊環在江驍腰上的手臂,掌心能觸到他依舊微涼的皮膚。江驍卻已經掙紮著要坐起身,喉間溢出壓抑的悶哼,蒼白的額角又沁出薄汗:“我可以......”
“不行!”棠棠按住他的肩膀,轉頭看向導演時眼圈泛紅,“他現在根本站不穩,要不這個鏡頭......”
“十分鐘。”江驍沙啞地打斷她,手指艱難地攥住棠棠的衣角,“讓我試試。”他知道節目錄製的時間安排緊張,也不願因為自己影響整個團隊的進度。
導演猶豫片刻,最終點頭:“我們準備了固定點位,儘量減少移動。棠棠老師,麻煩您多照應著。”他退出去時,順手關上艙門,將洱海的風聲隔絕在外。
棠棠看著江驍倔強的側臉,鼻尖發酸,伸手輕輕擦掉他額角的冷汗:“逞強鬼。”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還是小心翼翼地幫他整理衣領,“要是疼就告訴我,大不了我扛著你回去。”
輸液架上的藥液還在緩慢滴落,江驍蒼白的手指突然扣住針管,棠棠的瞳孔猛地收縮——透明導管被扯出的瞬間,殷紅血珠順著手背蜿蜒而下,在毛毯上暈開猙獰的花。
"彆!"棠棠的驚呼被海風撕碎,她撲過去按住他滲血的手背,指尖觸到他冰涼的皮膚時,心臟幾乎驟停。江驍的喉結艱難滾動,額角暴起的青筋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冷汗順著下頜線滴落在她顫抖的手背上。
"就十分鐘。"他啞著嗓子重複,染血的手指卻固執地推開棠棠的阻攔。胃部傳來的絞痛讓他眼前發黑,卻仍死死撐住身體,倔強的眼神裡藏著近乎偏執的堅持,"結束就回來......"話音未落,一陣尖銳的疼痛突然襲來,他猛地捂住腹部,悶哼聲被咽回喉嚨深處。
棠棠的眼眶瞬間漫上水霧,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勉強克製住顫抖。她顫抖著掏出紙巾,小心翼翼地擦拭他手背上的血跡,卻發現自己的指尖比他的皮膚更涼。"那我一步都不離開。"她聲音哽咽,將他冰涼的手貼在自己心口,"感覺到我的心跳了嗎?疼的時候就抓著我。"
江驍虛弱地笑了笑,試圖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淚,卻因一陣眩暈而晃了晃身子。棠棠立刻環住他的腰,幾乎是半攙扶著將他帶出船艙。洱海的夜風裹挾著鹹澀氣息撲麵而來,吹得他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透明,而他攥著棠棠手腕的手,卻比鐵鉗還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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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的聚光燈次第亮起,將洱海的夜色切割成明暗交錯的光影。江驍倚著棠棠的肩膀緩步走出船艙,海風掀起他淩亂的發絲,卻掩不住眼底強撐的倔強。楠星眼尖地迎上來要攙扶,被他笑著搖頭拒絕,掌心卻悄悄掐進棠棠腰間借力——隻有她能感覺到,那看似挺直的脊背正在微微發顫。
“來,大家往中間靠靠!”導演舉著喇叭指揮,鏡頭前的方宇自然地攬住陳昕的肩膀,楠星踮腳將許諾拉到身前,三對嘉賓在雕花木欄前站成半弧。江驍深吸一口氣,鬆開棠棠的手,刻意挺直腰背走到隊伍中央,胃部翻湧的疼痛讓他後槽牙咬得發酸,卻仍扯出招牌式的溫和笑意。
“江老師,右手搭在棠棠肩上會更自然!”攝像師突然喊道。棠棠察覺到身旁人的僵硬,不動聲色地往他身側挪了半步,纖細的腰肢輕輕抵住他顫抖的膝蓋。江驍的指尖懸在她肩頭半秒,最終虛虛落下,掌心沁出的冷汗浸透了棠棠的薄衫。
“三、二、一——”快門聲響的瞬間,洱海的浪花正巧撞上船舷,飛濺的水珠在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銀芒。江驍緊繃的腹部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絞痛,他猛地攥緊棠棠的肩,喉間溢出的悶哼被轟鳴的浪聲吞沒。棠棠悄悄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掐進他的皮膚——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疼到極致時,就用疼痛轉移疼痛。
隨著最後一張合影拍攝完成,遊船緩緩調轉方向,船頭劃破洱海如鏡的水麵,激起細碎的浪花。甲板上的燈光漸次熄滅,隻剩舷窗透出的暖黃光暈,在夜色裡勾勒出船體的輪廓。海風裹挾著鹹澀氣息掠過,帶著幾分涼意,吹得船帆獵獵作響。
方宇和陳昕並肩倚在欄杆上,看著身後逐漸縮小的燈火,輕聲交談著。楠星靠在許諾懷裡,仰頭數著天上的星星,時不時發出驚喜的輕呼。而棠棠始終緊緊攙扶著江驍,他的腳步虛浮,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儘全身力氣,卻仍固執地拒絕旁人的幫助。
船艙內,重新掛好的點滴緩緩注入體內,江驍終於支撐不住,癱倒在軟墊上。棠棠輕輕替他掖好毛毯,指尖撫過他汗濕的額頭,眼眶再次泛紅。船身隨著波浪輕輕搖晃,遠處傳來船員收帆的吆喝聲,混著洱海的浪濤,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這一夜,注定在顛簸與擔憂中慢慢流逝。
遊船緩緩停靠碼頭,木質甲板與岸邊碰撞出沉悶的聲響。江驍在棠棠攙扶下起身,輸液管隨著動作輕輕搖晃,他勉強挺直脊背,卻在跨出船艙時腳下虛晃。棠棠立刻攬住他的腰,指尖隔著襯衫感受到他緊繃的肌肉在顫抖。
方宇快步上前想幫忙,被江驍抬手攔住:“真沒事。”他聲音沙啞,目光卻掃向不遠處待命的攝像機,喉結艱難滾動。陳昕默契地側身擋住鏡頭,假意指著岸邊的燈火:“那民宿看著還挺溫馨的,快走兩步,我都困了。”
節目組的商務車早已在碼頭等候,車門打開的瞬間,江驍被刺目的車燈晃得眯起眼。棠棠先坐進車內,伸手扶住他的手肘,幾乎是半抱著讓他靠在真皮座椅上。楠星抱著毛毯跟進來,輕輕蓋在江驍腿上:“江哥,睡會兒吧,到了叫你。”
引擎聲響起,窗外的洱海夜景化作流動的光斑。江驍的頭漸漸歪向棠棠肩頭,體溫透過單薄的衣料傳來。棠棠將他的手貼在自己心口,聽著他逐漸平穩的呼吸,望著車窗外倒退的夜色,睫毛上的淚珠終於無聲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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