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答應我了哦~鬆手~"江驍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修長的手指穩穩托住玻璃杯。棠棠的指尖還戀戀不舍地勾著杯沿,眼巴巴地望著剩下大半的"偽冰淇淋",睫毛上還沾著未乾的淚珠,像隻被搶走心愛玩具的小貓。
"就一口......就最後一小口。"她晃晃隆起的肚子,試圖用腹中的寶寶當"擋箭牌","你聽,寶寶們在抗議呢!"話音剛落,江驍已經眼疾手快地把杯子移到安全距離,另一隻手輕輕按住她作亂的手:"小騙子,剛才胎動明明是半小時前。"
棠棠泄了氣般鬆開手,看著江驍把玻璃杯放進冰箱上鎖。金屬扣"哢嗒"一聲脆響,仿佛也鎖住了她最後的念想。她扁著嘴往樓梯挪步,突然眼睛一亮——廚房窗台擺著江驍今早買的牛油果,表皮泛著誘人的光澤。
"老公我們上樓去睡個回籠覺吧~"她笑眯眯地挽住江驍胳膊,發間橙花香氣混著酸奶的酸甜。轉身時偷偷瞄了眼牛油果,盤算著等他去公司就用微波爐叮熟,撒點海鹽和黑胡椒,再配上兩片全麥麵包......光是想象,口水就在舌尖漫開。
臥室的遮光窗簾將晨光擋在外麵,棠棠卻怎麼也睡不著。她側躺著看江驍的睡顏,他眉心還帶著淡淡的倦意,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想起他淩晨在廚房忙碌的背影,愧疚感突然湧上來,但饞蟲很快又占了上風。
等江驍的呼吸變得綿長均勻,棠棠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孕婦睡衣的下擺掃過床邊的電子鐘,顯示才清晨六點。她躡手躡腳摸到書房,解鎖江驍的平板電腦——他為了方便照顧自己,所有密碼都和她生日相關。
外賣app的界麵跳出來時,她的指尖在屏幕上懸了又懸。麻辣小龍蝦的紅油鮮亮欲滴,芝士蛋糕的奶油蓬鬆柔軟,可每個商品圖下方都標注著醒目的"高糖高油"。糾結十分鐘後,她咬咬牙下單了份低糖水果沙拉,又鬼使神差加了份標注"孕婦可食"的小份芒果布丁。
確認訂單的瞬間,臥室傳來動靜。棠棠嚇得差點把平板摔在地上,手忙腳亂藏進沙發縫隙。江驍揉著頭發走進來,看見她通紅的耳根和慌亂的眼神,立刻警覺起來:"是不是背著我乾壞事?"
"沒......沒有!"棠棠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孕肚因為緊張輕輕顫動。江驍眯起眼睛,突然瞥見她鎖屏界麵跳出的外賣通知——"您的訂單預計40分鐘後送達"。他無奈又好笑地歎了口氣,伸手把她圈進懷裡:"小饞貓,又想偷吃?"
棠棠像隻被抓包的倉鼠,鼓著腮幫子不說話。江驍卻突然從口袋裡掏出個小盒子,打開是幾塊獨立包裝的木糖醇黑巧:"醫生說每天可以吃一小塊解饞。"他剝開包裝紙,將巧克力喂進她嘴裡,醇厚的苦味混著微甜在舌尖化開。
"不過外賣要退掉。"他在她鼻尖輕輕一刮,"中午帶你去醫院營養科,讓醫生教我們做解饞又健康的菜。"見棠棠耷拉著腦袋,又補充道:"做完檢查就去吃你最愛的日料,三文魚管夠。"
晨光終於穿透雲層,灑在相擁的兩人身上。棠棠含著巧克力哼唧著點頭,心裡卻還惦記著那盒芒果布丁。江驍看著她鼓成倉鼠頰囊的腮幫子,忍不住低頭吻住她。這場關於美食的博弈裡,藏著的分明是滿得要溢出來的愛意。
當棠棠被廚房飄來的香氣勾著下了樓,看到餐桌上的早餐時,整個人都愣住了。原本以為會是千篇一律的粗糧麵包和寡淡酸奶,卻不想張姨竟將控糖餐做出了花。
翡翠色的菠菜蝦仁蒸蛋在白玉碗裡微微顫動,蝦仁蜷成小巧的弧度,頂端點綴著嫩黃的玉米粒和鮮紅的枸杞,宛如一幅精致的水彩畫。旁邊的盤子裡,全麥華夫餅被切成可愛的星星形狀,搭配著新鮮的樹莓和藍莓,澆上一小勺自製的無糖草莓醬,酸甜的香氣直往鼻尖鑽。更讓棠棠驚喜的是,張姨不知從哪學來的手藝,用南瓜和燕麥做成了小熊形狀的蒸糕,黑巧克力點綴的眼睛和鼻子憨態可掬。
“少夫人,快嘗嘗。”張姨係著印有卡通圖案的圍裙,笑容滿麵地遞來餐具,“江先生昨晚特意找了十幾個食譜,和我研究到半夜呢。”
棠棠握著勺子的手微微發顫,心裡某個柔軟的角落被狠狠撞了一下。她舀起一勺蒸蛋送入口中,滑嫩的口感帶著蝦仁的鮮甜,菠菜的清香恰到好處地中和了蛋腥味。再咬一口全麥華夫餅,酥脆的外皮裹著莓果的酸甜,竟比記憶中的甜品還要美味。
“怎麼樣?”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江驍環住她的腰,下巴輕輕蹭著她的發頂,聲音裡帶著忐忑和期待,“如果不合口味,我讓張姨再重做......”
“好吃!”棠棠轉過身,眼睛亮晶晶的,嘴角還沾著草莓醬,“比我想象中好吃一百倍!”她伸手抱住江驍的脖子,在他臉頰上響亮地親了一口,“原來你半夜不睡覺,就是在搗鼓這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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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驍笑著擦掉她嘴角的醬汁,眼底滿是寵溺:“隻要你吃得開心,再麻煩都值得。”他拉著棠棠在餐桌前坐下,將小熊蒸糕推到她麵前,“嘗嘗這個,我和張姨試了五次才成功,連形狀都是按照你手機壁紙裡的小熊捏的。”
棠棠咬下小熊蒸糕的耳朵,軟糯的口感中帶著淡淡的南瓜香甜。想起昨晚自己還在偷偷點外賣,愧疚感瞬間湧上心頭。她放下餐具,伸手環住江驍的腰:“老公,對不起......其實我剛才......”
“噓——”江驍用手指抵住她的嘴唇,溫柔地搖搖頭,“我都知道。不過你看,不用點外賣,我們也能吃到好吃的,對不對?”他拿起勺子,挖了一勺蒸蛋喂進她嘴裡,“以後想吃什麼,都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好不好?”
棠棠含著蒸蛋,重重地點頭,眼眶突然有些發熱。晨光透過落地窗灑在餐桌上,為每一道菜肴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暈。原來愛從來不是刻板的約束,而是願意為對方絞儘腦汁,將苦澀的日子釀成甜蜜。
這頓早餐,吃得格外漫長。江驍時不時地給棠棠夾菜,眼神裡滿是關切;棠棠則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每嘗一道菜都要驚歎一番。張姨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恩愛的兩人,臉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吃完早餐,江驍牽著棠棠在花園裡散步。晨露還掛在花瓣上,晶瑩剔透。棠棠靠在江驍肩頭,突然覺得,有這樣的愛人在身邊,就算是為了寶寶暫時告彆美食,好像也沒那麼難熬了。因為她知道,在未來的日子裡,還會有更多這樣充滿愛意的驚喜,等著她去發現。
晨光給花園的鵝卵石小徑鍍上金邊,江驍的手掌始終虛虛護在棠棠後腰,連呼吸都不自覺放輕。棠棠踢著路邊的落葉,故意把孕婦拖鞋踩得啪嗒作響:"江總再不走,唐經理該以為我把你藏在家裡當全職奶爸了。"她歪頭笑時,發間橙花發繩掃過江驍手腕,癢得他心裡發軟。
"那我就辭職。"江驍突然停住腳步,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薄荷氣息混著淡淡的藥味,"以後每天給你和寶寶做營養餐,推著嬰兒車去公園曬太陽。"他的拇指摩挲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直到遠處傳來汽車鳴笛,才戀戀不舍地鬆開手。
目送黑色轎車消失在雕花鐵門後,棠棠懶洋洋地窩進客廳沙發。投影儀在白牆上投出浪漫喜劇的開場畫麵,可屏幕裡的法式甜點剛出現,她的胃就開始不爭氣地咕咕叫。伸手往沙發縫裡一摸,往常塞滿薯片辣條的"零食窩"竟空空如也。
"張姨!我的......零食呢?"棠棠撐起身子,睡衣下擺滑落露出圓滾滾的孕肚。廚房傳來瓷器碰撞的叮當聲,張姨係著碎花圍裙探出頭,手裡還攥著剛摘的小番茄:"江先生臨走前都收走啦,說等您複查過了再拿出來。"
這句話讓棠棠像泄了氣的皮球般癱回抱枕堆裡。她盯著天花板上晃動的水晶吊燈,突然想起昨天偷吃外賣被抓包的場景。正嘟囔著要給沈母打電話"搬救兵",餘光瞥見茶幾角落露出半截粉色包裝——是之前江驍給的木糖醇黑巧!
包裝袋撕開的瞬間,濃鬱的可可香撲麵而來。棠棠剛把巧克力塞進嘴裡,冰涼的觸感還沒化開,手機突然在毛毯下震動起來。鎖屏顯示著江驍的消息彈窗,配圖是監控畫麵截圖——畫麵裡她正跪坐在沙發上,像隻偷腥的貓似的撕開巧克力包裝。
"小饞貓,"消息後麵跟著個無奈的表情包,"黑巧每天隻能吃一塊,剩下的在玄關第三格抽屜。"棠棠赤著腳噠噠跑到玄關,拉開抽屜果然看見整整齊齊碼著的巧克力禮盒,旁邊還壓著張便簽,鋼筆字跡力透紙背:"等你複查完,帶我的小公主去吃真正的巧克力熔岩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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