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把紙條放進抽屜，和棠棠的糖果紙放在一起。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透過雲層灑進來，照亮了花園裡的藍莓叢。江驍突然想起棠棠說過的話，也許愛情就像這些慢慢生長的果實，需要時間，需要等待，更需要兩個人一起守護的決心。
回到臥室，棠棠在睡夢中輕輕翻身，手撫上腹部。江驍躺到她身邊，小心翼翼地摟住她，感受著兩個小生命在她腹中的動靜。明天還有忙碌的工作，還有未知的挑戰，但此刻，他隻需要抱著眼前的愛人，聽著她均勻的呼吸，就已經擁有了全世界。
清晨的陽光像融化的黃油，緩緩漫過臥室的地毯。棠棠在朦朧中翻了個身，指尖突然觸到一片溫熱的肌膚。她睜開眼，隻見江驍正側躺在身邊，眉頭微蹙，眼底覆著青黑的陰影，胡茬比昨天又密了些，在晨光裡顯出淡淡的青色。
“怎麼這麼累......”她輕聲呢喃，手指輕輕撫過他的眼瞼。男人在睡夢中皺了皺眉，卻本能地往她掌心蹭了蹭，像隻尋求安撫的幼獸。棠棠的心瞬間軟成一團，想起昨夜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連吃粥時都差點睡著的模樣，鼻尖突然發酸。
床頭的鬨鐘顯示八點十分，這是江驍少有的晚起。往常這個時候，他已經在健身房鍛煉完畢，端著熱牛奶催她起床吃早餐了。棠棠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驚醒他，卻在看到他襯衫領口露出的鎖骨時，猛地想起什麼——昨晚幫他脫外套時，他後腰的冷汗。
“胃藥吃了嗎？”她輕聲問空氣，手指懸在他腹部上方，又怕吵醒他而收回。轉身時瞥見梳妝台上的保溫杯，是她昨晚臨睡前灌的蜂蜜水，旁邊還放著兩顆胃藥，靜靜地等著主人醒來。
下樓時，張姨正在廚房熬南瓜粥，蒸汽氤氳中飄來肉桂的香氣。“少夫人，江先生昨晚回來又犯胃病了？”張姨看著棠棠眼下的淡青，遞來一杯溫熱的檸檬水，“我多煮了會兒粥，等會兒讓他墊墊胃。”
棠棠點頭，目光落在玄關處的保溫箱上。帝王蟹的大鉗子從箱縫裡探出來，像是在提醒她昨晚的約定。她摸出手機給沈父發消息：“爸，您送的海鮮收到了，江驍說今天就蒸給我吃。”發送完畢，又加了個笑臉表情包，想了想，又補了句：“他最近很忙，您彆讓他太累著。”
回到臥室時，江驍已經翻了個身，手臂搭在她常睡的位置，掌心朝上，仿佛在尋找什麼。棠棠輕輕握住那隻手，放在唇邊吻了吻，指腹摩挲著他掌心的薄繭——那是常年握筆和健身留下的痕跡。
“嗯......”江驍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棠棠坐在床邊，他立刻撐起身子，聲音裡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怎麼不多睡會兒？是不是寶寶們又踢你了？”
“噓——”棠棠按住他的肩膀，“今天不許去公司，好好在家休息。”她的語氣不容置疑，手指撫過他眼底的青黑，“看看你，都累成什麼樣了。”
江驍笑了笑，反手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我沒事，今天有個重要的投標......”話沒說完，就被棠棠瞪了回去。她站起身，從衣櫃裡拿出他的睡袍，丟在床尾：“我看你手機了，唐經理說標書已經處理好了，你在家遠程指揮就行。”
“你呀......”江驍無奈地搖頭，卻在看到棠棠抱來的毛毯時，乖乖地套上睡袍。她像哄孩子般把他按在床頭，將毛毯蓋在他腿上，又把保溫杯塞進他手裡：“先喝蜂蜜水，再吃胃藥，然後喝粥。”
陽光透過紗窗灑在江驍臉上，他看著眼前忙忙碌碌的棠棠，突然想起第一次生病時，她也是這樣板著臉卻又小心翼翼的模樣。
“在笑什麼？”棠棠端著粥回來，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是不是又在想什麼壞主意？”
“在想，”江驍接過碗，舀起一勺粥吹了吹，“我何德何能，能娶到這麼好的太太。”他抬頭看她，晨光在她發間織出金色的絲線，孕肚在睡裙下顯出溫柔的弧度，“還有兩個這麼可愛的寶寶。”
棠棠的耳尖微微發紅，伸手戳了戳他的額頭：“油嘴滑舌。”卻在看到他乖乖喝完粥，把空碗遞給她時，忍不住俯身吻了吻他的額頭，“以後不許再硬撐了，你要是累垮了，我和寶寶們怎麼辦？”
江驍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懷裡，下巴抵著她的肩窩：“知道了，聽夫人的話。”他閉上眼睛，感受著她的溫度和腹中寶寶輕微的胎動，突然覺得，所有的疲憊和辛苦，都在這一刻得到了最溫柔的治愈。
窗外，鳥鳴聲漸次響起，花園裡的藍莓藤在晨風中輕輕搖曳。棠棠靠在江驍懷裡，聽著他沉穩的心跳，突然明白，所謂幸福，不過是這樣的清晨——陽光正好，愛人在側，還有未出世的寶寶，在彼此的愛意中，慢慢長大。
晨光裡的餐廳飄著淡淡的海鹽香，棠棠扶著樓梯扶手往下走，鼻尖先捕捉到了熟悉的鮮甜氣息。張姨正往餐桌上擺餐盤，白瓷碗裡的海鮮粥冒著熱氣，蝦仁蜷成粉白的月牙，瑤柱和香菇的香氣混著米粒的軟糯，勾得人食指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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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今天早餐加了料。"張姨笑著掀開另一道菜的保溫蓋，露出色澤溫潤的清蒸鱈魚，魚身上鋪著的蔥絲和紅椒絲還在輕輕顫動，"江先生特意交代，要給您補補蛋白質。"
棠棠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像發現寶藏的小女孩般快步走到餐桌前。她看著自己麵前的餐盤，除了往常的全麥麵包和無糖酸奶，還多了一小份帝王蟹腿肉——蟹殼已經被細心地敲碎，雪白的蟹肉整整齊齊地碼在殼裡，旁邊點綴著檸檬角和小番茄。
"嘗嘗看合不合口味？"江驍從身後環住她的腰，下巴蹭著她發頂，"我讓張姨蒸蟹時加了點紫蘇，去腥又提鮮。"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忐忑，直到看見棠棠夾起一塊蟹肉送入口中，眼睛彎成月牙，才悄悄鬆了口氣。
蟹肉入口即化，帶著東海海水的清甜，紫蘇的香氣恰到好處地中和了腥味，檸檬汁滴落的瞬間，酸味在舌尖炸開，說不出的清爽。棠棠連吃了好幾口，才想起給江驍投喂："你也吃，這個蟹腿肉好嫩！"
江驍張嘴吃下，嘴角沾了點醬汁。棠棠伸手替他擦掉，指尖輕輕劃過他的唇畔："以後彆總顧著我，你自己也要多吃點有營養的。"她想起昨夜他疲憊的模樣，聲音裡帶上了幾分埋怨。
"好好好，聽夫人的。"江驍笑著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卻在張姨轉身時，偷偷把自己盤中的鱈魚塊夾了兩塊放進棠棠碗裡。這個小動作被棠棠儘收眼底，她假裝沒看見，心裡卻暖融融的，像泡在溫牛奶裡的。
早餐吃到一半，棠棠突然指著江驍的餐盤驚呼："你的粥裡怎麼有紅糖？"在她的印象裡，這個向來注重身材管理的男人，早餐幾乎從不碰帶甜味的食材。
"補氣血。"江驍舀起一勺粥，裡麵除了海鮮，還加了紅棗和桂圓，"醫生說我最近胃虛，需要調理。"他看著棠棠擔心的眼神，突然湊近她耳邊，"而且要養好身體，才能更好地照顧你和寶寶。"
這句話讓棠棠的耳垂發燙，她低頭攪了攪碗裡的粥，卻在看到漂浮的蝦仁時笑出聲來——每隻蝦仁都被切成了心形，顯然是張姨的傑作。晨光透過落地窗灑在餐桌上，給每一道菜都鍍上了一層溫柔的金邊，連平時寡淡的全麥麵包，此刻都顯得格外誘人。
"其實減糖也沒那麼難熬嘛。"棠棠咬了口蟹肉，滿足地歎了口氣，"有你和張姨在，每天都像在吃米其林大餐。"她想起之前偷偷點外賣的自己，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原來真正的美味，從來不是高糖高油的放縱，而是有人願意花心思，把健康餐做得充滿愛意。
江驍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感受著裡麵輕微的胎動："等寶寶們出生，我們就組個家庭廚房。"他描繪著未來的畫麵，"你負責研發甜品，我負責試吃，張姨當顧問，寶寶們......"他笑著搖搖頭，"估計會成為最挑剔的小食客。"
棠棠想象著那個場景，忍不住笑出聲來。陽光落在江驍眼底的青黑上，卻讓他的眼神愈發明亮。她突然明白，所謂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願意在柴米油鹽裡，為你把每一個平凡的日子，都釀成甜蜜的詩篇。
早餐結束時，棠棠捧著剩下的蟹腿肉不肯放手，非要留到午餐做沙拉。江驍看著她像小鬆鼠般把蟹肉放進冰箱，嘴角的笑意怎麼都收不住。窗外的小番茄在晨光裡輕輕晃動，藍莓藤上的小果實又長大了一點，而他知道，在這個充滿愛的家裡，還有無數個這樣溫暖的清晨，在等著他們去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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